身下是柔軟的床鋪,眼前是可怕的黑影。

 

我呼喊過,我曾經聲嘶力竭的向他狂吼著拒絕,但是他仍視若無睹。

 

微弱的呼救聲,沒有人聽見,沒有人。

 

救救我、有沒有人――――

 

 

***

 

 

今天是個大好的天氣,於是玖深開心的帶著女孩去採購日常用品,外加許多速食包裝品。

 

提著大包小包走到停車場,把手上的東西通通扔進去後座,站到副駕駛座邊,撇見女孩的脖子處有些詭異。

 

「咦?妳的脖子上面怎麼好像有瘀青?」

 

玖深彎下腰瞇眼看著女孩因風飄起髮絲下的白皙後頸,墨黑之下有著青紫色的瘀痕,周為是深紫中間偏青,看起來應該是過了一段時間的了。

 

一陣悅耳的鈴聲使得玖深正在行進的腳步停下,連帶著女孩也隨之停下。

 

看著不斷響著鈴聲的手機顯示的來電答鈴-是早上的那名女同事。

 

怪了?她該不會是因為髮飾買回去沒看到人所以打電話來向他要人嗎?

 

這可能性很高,高到破表,就他對那人的了解而言。

 

「…喂?」語氣有點戰戰兢兢。

 

手機的另一頭並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撥通時的機器雜音何風吹過的聲音,玖深將手上那款前不久新買的智慧型手機拉遠了距離看清楚上頭的收訊的確是滿格之後再貼到耳邊。

 

不變的是機器的雜音,但是風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粗啞的呼吸聲,很低沉,聽起來像是男性。

 

而且仔細聽的話是有風聲的,只是很小聲不太清楚,比較像是在一個密閉空間裡頭的樣子。

 

為什麼她要打電話給自己聽這種東西,就算是在大太陽底下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了起來,難不成她故意整我嗎?是嗎是嗎?

 

奇怪,是接錯線了嗎?還是友人的惡作劇?

 

等等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鬼來電吧!不是吧!他印象中這兩天並沒有遇到什麼靈意的且不正常的案件。

 

還是說其實他有幻聽他自己不曉得。

 

真相大白了。

 

玖深默默為自己想逃避現實的想法傷心了幾秒。

 

耳邊再次想起了當初頗喜歡現在卻很驚悚靈異的音樂,這次來電的是虞夏。

 

「不是吧!還來啊!」手一抖差點摔掉手上的手機,猛然想起這隻手機造價不便宜,玖深硬著頭皮把手機緊緊握住。

 

一臉如臨大敵彷彿手機下一秒就會變成什麼不科學的東西似的。

 

該死,他把所有的護身符都丟在抽屜裡面,錢包前幾天才剛換也忘了放護身符,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手上大肆作響的手機,玖深一秒下了決定,拉了女孩塞到前座。

 

總之先看看附近有沒有廟好了。

 

 

黎子泓看著一臉凶狠的虞夏對著手機的那一頭狂吼。

 

「這麼久沒接手機你是撞到電線杆了嗎?你在哪?」等了將近五分鐘電話終於通了,但他的所剩不多的耐性也跟著沒了,「廟裡?反正我不管你在哪間廟,現在馬上回來,有工作。」

 

「哦哦~玖深小弟又去求根本沒有保平安的平安符嗎?」嚴司抱著一堆飲料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湊巧看見雙胞胎弟弟抓狂的一幕。

 

剛才討論完畢之後都各自散去調查進度,整間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還在整理資料的黎子泓與打著電話的虞夏。

 

「你不是應該回去了。」他有時候覺得他的前室友真的是無所不在,轉個頭都能看見他。

 

揚起燦爛的笑,「我幫你們送提神飲料過來啊!剛才叫的,要喝嗎?」還舉起手上的飲料袋晃啊晃的。

 

隨及兩人的注意力被站在會議室角落的虞夏怒吼聲吸引過去。

 

「誰管你高人說什麼有血光之災,我給你十分鐘,馬上給我出現。」內勤哪裡會有什麼血光之災,搞笑嗎?找藉口也不要找這麼爛的。

 

虞夏差點沒把手中的手機當作對面說話的那人給捏下去,暴吼完之後不管對方在另一頭如何哀求,直接按了通話結束。

 

掛掉前黎子泓與嚴司很明顯的可以從那手機裡頭聽見對方的哀嚎聲。

 

掛掉手機又看見某個應該要去剖屍體的人出現在這,忽然想起這人好像沒有上班,虞夏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當作沒有看見立馬別過頭去。

 

「黎檢,玖深來再麻煩你了,我要先去另一個地方。」虞夏抓起掛在椅背的防風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轉頭對著黎子泓說。

 

淡淡的嗯了一聲,黎子泓將整理好的資料放進帶來的黑色公事包裡頭。

 

「反正我今天沒事,就順便看一下屍體的狀況好了。是說夏老大你要去哪?」見著自己手中的飲料沒有沒要拿,等一下拿出去請其他人喝好了。

 

「死者有一個離婚的前妻,叫作陳美珍。」虞夏打開會議室的大門丟下一句話之後就直接離開。

 

 

在玖深拉著女孩走近自己每日工作的地點之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到底是做了什麼事今天要一直跑來跑去。

 

沒有吧!

 

「玖深你是被老大叫過來的吧!真辛苦呢!」馬上就有人從裡頭出來,正準備開車去巡邏的員警拍了拍鑑識人員的肩膀。

 

「嗯阿、老大手機裡面沒有講清楚,又有案子了啊!阿柳在實驗室裡面嗎?」玖深沒好意的拍開友人的手,那赤裸裸的幸災樂禍他還沒看漏,真過分。

 

「對了,黎檢在休息室裡面等你,不要讓他等太久。」

 

「咦?老大沒有跟我說黎檢的事啊!怪了。」

 

「大概忘了,對了,你身旁的女孩是?」雖然套著長袖外套,但是從外套裸露出來的白皙脖子上面的青紫色掐痕有些可怖。

 

「這個是昨天晚上帶回來的,已經備案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緊跟住我不放就是。」抓抓頭,這麼回答。

 

「怎麼沒有幫她包紮起來呢?」員警下意識的皺起眉,想彎腰看得看清楚,但是女孩抓著玖深的衣角整個縮到他背後。「她還真黏你,知道名子嗎?」

 

「不知道,她一直沒說話。」決定了等一下用食物來引誘看看。

 

「好吧!那我要先去巡邏了,等會見。」

 

「路上小心,再見。」

 

等到玖深踏入實驗室時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先去休息室找黎子泓搞清楚整個案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拿起一些其他鑑識人員採集回來的物品去找阿柳。

 

女孩則是在休息室裡頭睡著了,玖深還特地請其他同仁先不要去休息室那邊,好讓女孩得到充分的休憩時間,至於自己、一兩天沒睡道還好,年輕有本錢。

 

阿柳戴著眼鏡仔細地觀察手上的物品時,實驗室的大門被人打開又關上的聲響讓他回過了頭,「玖深你來的正好,這根頭髮再幫我檢驗一下看看是誰的。」

 

「哦、好,可是你們不是已經檢測出來了嗎?」疑惑了一下。

 

「是沒錯,但是只檢測出頭髮主人的年齡與性別,現在則是要與檔案裡的資料比對,幫一下忙。」

 

「我知道了,對了、你們下午的結果是什麼?」戴起口罩,玖深伸手接過阿柳遞過來的資料與頭髮樣本。

 

玖深看著手中稍長的墨黑髮絲,細看還有些油膩與些許分岔,莫名的讓他想起休息室的那名有著碧綠眼瞳的女孩。

 

說時話,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怕,那個小小的、怯弱的女孩應該不會和這個案子有關係吧!

 

真好笑,明明就只相處了一個晚上而已。

 

做這行的永遠都不知道身邊的人會不會是下一件案子的關係人,抑或者是被害人與兇手。

 

「頭髮的主人檢驗出來大約二十來歲,女性。」阿柳拿下眼鏡揉了揉有些痠澀的眼眸。

 

他已經待在實驗室裡一整個下午在這邊檢測,其他鑑識人員還留在現場勘驗,人員嚴重不足,所以只好請休假中玖深緊急來支援。

 

二十幾歲,那就代表了與女孩無關,女孩看起來最多十三、四歲左右,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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