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著馬尾的林怡君正把手上最後一個紙箱放到桌上,本來就有些雜亂的辦公桌上的文件順著地心引力滑落,然後被一雙手快速抓起。

  

  「你是來幫我,還是來製造麻煩的?」虞夏翻了個白眼將文件拋回他的辦公桌上。

  

  「我從沒見過有人的辦公桌可以亂成這樣……」順手從桌上摸起一張資料,掃了兩眼,「…兩年前的案件資料居然也在,你到底多久沒整理了?」

  

  虞夏一把搶過資料揉爛,無聲的表達他現在的心情。

  

  「老大這是早上那兩個…對不起我等等再來。」推門進入辦公室的玖深看著自家老大的表情,決定等會再來挑戰大魔王。

  

  「站住。」

  

  嗚、他下次開門會記得先敲門。

  

  「東西給我。」

  

  恭敬的遞出鑑識科花費一個上午的成果。

  

  「兩人的死亡時間約莫是三個月前,男的死因是顱骨受到重創,肋骨與左小腿都有骨折現象;女的死因目前還不確定,不過她的頭骨還沒找到,目前已經擴大搜索整個山區了。」玖深撿略的報告一下,一邊用眼角偷瞄那個傳說中的新進人員。

  

  看起來挺文靜的女孩居然就是昨天和老大把死台客帶回來的人,聽小鳶說她似乎把人治的死死的,真是看不出來。

  

  少女注意到玖深的視線後露出笑容,手上的整理動作依然沒停,後者愣了一秒也回以一笑。

  

  「你好,我是鑑識科的玖深。」出於禮貌打個招呼,他朝著她伸出手。

  

  「我是今天才調過來的林怡君,很高興能與你們共事。」探手回握,「叫我怡君就好。」

  

  「你是這兩年剛畢業的吧,如果有問題的話隨時可以找我或是和你同組的小伍,你們看起來年紀差不多應該比較好融入。」一調來就進了最操勞的地方,玖深忍不住嘮叨兩句。

  

  「還有還有之後你會認是一個法醫,記得有多遠閃多遠,不然會被帶壞。」

  「其實我…」

  「前幾天我家小黑老是熬夜看電影,我才知道是阿司借她看的,真是……哎唷好痛!!」

  

  叨念到一半的玖深摀著頭迅速地縮到門邊,虞夏這才放下剛才行兇的手,瞪了眼自家鑑識:「工作都做完所以在這閒聊?」

  

  「我、我先走了。」

  

  看著人慌張跑走的背影,虞夏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注意力又移到手中的資料上。

  

  兩句埋在深山裡的男女枯骨,可能性不外乎是情殺、仇殺抑或為錢財而殺,按照媒體發布的消息來看,有人想誤導他們偵查的方向……

  

  「自作聰明反而會露出更大破綻。」

  

  他抬頭盯著那個笑咪咪的新下屬,挑眉不語。

  

  「你說是吧!老、大。」隨手把整理好的文件放進箱子內,林怡君反手敲擊桌面發出規律的扣扣聲。

  

  「多話的傢伙就該一個個拔出來掐掉。」

  「…老大,有沒有說過你是暴君?」

  

  虞夏給了林怡君一個令她頭皮發麻的笑容。

  

  

  ***

  

  

  暗巷中,瘋狂的追逐仍在進行。

  

  前方的人氣喘吁吁的跨過被人們隨意亂扔的黑色垃圾袋,昏暗不清的視線與狹小的空間帶給人無限的窒息感。

  

  他轉頭看向來處,卻發現追逐者又多了幾個,不爽的嘖了一聲,正想扭頭繼續跑……

  

  一回頭,腹部猛地受到重擊,後被直接撞上牆,跌坐在垃圾堆裡。

  

  來人戴著一頂全罩式安全帽,奇特的銀紋纏繞在上邊,極具個人特色。他正輕拍衣服上的灰塵,一步一步的往不斷發出痛呼聲的人走去。

  

  「你他媽的誰啊?!別來礙事。」青年摀著肚子面色不善的發出警告,右手探入懷中。

  

  「呵,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來人把安全帽摘下後笑瞇了眼,蹲下身與青年平視,猛地將安全帽狠狠砸在對方臉上。

  

  青年發出慘嚎聲,掏出蝴蝶刀胡亂揮舞。

  

  伸手按住青年持刀的手腕往下一壓,順勢奪過刀,迅速的抵在青年臉側,壓低聲:「別叫,很吵。」

  

  「一、一太……」終於認出眼前的人是校園出名的擺平者,鼻血直流的青年完全不敢亂動。

  「杜世旭,大三,土木工程系。」

  「單親家庭,家中除了母親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妹…」

  

  聽著一太唸出的字句,杜世旭忍不住頭皮發麻,咬牙承認,「等等,不、不關我家人的事,我是、我是…──自願的。」

  

  「我很早就說了,我的地盤不喜歡髒東西。」黑髮清年的表情越發深沉,收回抵在杜世旭臉側的刀,在手上熟練的把玩著。

  

  「而且,我並不介意不擇手段。」

  

  下一秒,蝴蝶刀插在距離杜世旭腿邊不到幾公分的土裡。

  

  青年慘白著臉,咬住下唇許久,才掙扎的吐出一句話。

  

  「……我說。」

  

  

  沉默的看完好友威脅逼供完整過程的阿方吞了口唾液,開口道:「你會不擇手段嗎?」

  

  現任校園擺平者拎起安全帽拿出手帕擦是上頭的血跡,回頭瞅著阿方,眼神意味深長。

  

  「你會嗎?」硬著頭皮再問一次。

  

  「…不會。」

  

  聽見阿方放鬆的呼了一聲,一太把手舉在面前,果然還是有點模糊,不過並沒有大礙。

  

  對於友人的擔憂,他不是不知道。

  

  人從來都是自私的

  如果真到那個必要時刻才能守護他要守護的人

  

  他會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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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