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阿爾瑪卡恍然想起,缺失的那一塊、是怒。
憤怒的惡獸張大了嘴大聲的嘶吼著。
阿爾瑪卡盯著堵在橋面上的巨型惡獸,比他的體型還要大上數十倍不止,揚起頭只能勉強看見那人面惡獸的下顎,耳邊不斷地迴盪著男人淒厲的慘叫聲,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的攻擊速度快到讓他只能來得及保護離他最近的孩童,離他們稍遠一點的男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迅速地從趴臥在橋面上的姿勢爬了起來,惡獸的目光也跟著轉移到他的身上,視線交錯的同時,阿爾瑪卡感覺到一股惡寒如蛇般從腳底慢慢攀爬到身上,背脊不禁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液對看了好一會見惡獸似乎還沒有動作,悄悄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還在哀號的賽克米特。
伸手按在左肩斷臂處的中年男人因為劇烈的痛楚而疼得在地面打滾,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痛苦,灰白色的橋面上那艷紅色澤越發擴展開來,觸目驚心。
餘光轉了回來,阿爾瑪卡不著痕跡的將手探到身後的孩童那裏,揪住她拉住自己衣服下擺的手扯了一下,藉由身體遮擋住手勢比了比還在抽搐翻滾的賽克米特。
『艾赫特,吾所創之迷宮生物裡最強的存在。』
一道熟悉異常的聲音自空中傳來,他順著源頭處看去,不意外的看見一雙身影,皺起眉頭。
『嘖、還說我的關卡太難,明明你的才過分吧!』雙手抱在腦後的沙克眨了下左眼,沒好氣的睨著下方發出粗啞喘氣聲的巨大惡獸。
『既然已是最後,就該給予最困難的關卡。』絲毫沒有理會身旁魔神的抱怨聲,睜著右眼的瓦沙晃了晃頭直瞅著同樣位處在下方的阿爾瑪卡等人,『唔、已經連結在一起了嘛……』
『什麼連結……』沙克不解的跟著瓦沙的視線往下方看去,頓時明白同伴話中的含意,『…這樣的話連魔力都會共享,真是不錯的契約,不過那真正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吧!最好還是別用。』
真正的力量
不錯的契約
只能使用一次
從這幾個詞來判斷,那兩個魔神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那孩子擁有的力量,但應該是屬於煌帝國中代氏一族才知曉的秘術,為何迷宮裡的魔神會知道這種力量?
「你們……」
俊美無儔的臉孔上浮出憐憫,瓦沙闔起了單眸打斷他想問的問題,清冽好聽的聲音染上一絲冰冷。
『艾赫特,去吧!』
得到命令的惡獸立刻往阿爾瑪卡等人的方向撲去,張大了嘴,露出獠牙,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就衝到阿爾瑪卡面前,準備一口咬下。
「離我遠一點!!」比惡獸的速度還要快上些許的阿爾瑪卡當機立斷的把後方的孩童推向賽克米特的方向,抽出腰間的黑刀擺出架式。
憑藉著優異的視力看清惡獸的攻擊動作,架起刀橫在胸前擋住白色獠牙,順著惡獸襲來的方向側過身,柔軟的手腕使勁讓手中的黑刀由橫轉豎,將衝擊力減到最小,抬腳用力一掃。
實實在在的命中大張的嘴,直接將其中一根獠牙硬生踢斷,巨獸痛的舉起爪子往因為踢擊而停在半空無法動彈的他拍飛。
匆忙之間他只能用刀身擋住尖銳的利爪,但身體還是隨著拍擊的力道往後飛去,背部直接撞擊在堅硬的橋面上頭,五臟六腑似乎都要被震出來似的,咽喉一甜,立刻嘔出一口血。
「殿下小心!!」一旁的孩童拿著棉布的手按在賽克米特的傷口上止血,抬頭看到這個情景後緊張的大喊。
一睜開眼就看見利爪又再次襲擊,阿爾瑪卡顧不得身體上的痛楚,一個翻身險險避開後翻身爬起,按著胸口又咳了兩聲後大吼:「咳咳、賽克米特…快點帶她走…」
「我不要。」趕緊加快手上的動作,拿出繃帶快速的固定住傷口,孩童焦急的動作卻怎麼都無法纏好,「可惡,快一點。」
拿刀架在上方抵擋住利爪的攻擊,但惡獸的力道明顯大於他,阿爾瑪卡只能勉強撐住,聽見孩童的話後更是氣憤,「你只是累贅,別在這裡礙事。」
趁著他分神說話的空隙,惡獸加大了力量,另一利爪從橫向襲來,若是他不避開的話就會被直接攔腰斬斷,但因為上方壓制的關係導致他完全沒有避開的餘力,睜大了幽綠的眸眼睜睜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利爪。
心臟快速地鼓動著,彷彿就要從胸膛跳出來一樣。
他的眼前閃過一個人的笑顏,是他所熟悉的,也是最重要的人。
「…迦爾…魯卡……」
一陣黃光在眼前閃爍,伴隨著轟天般的雷鳴。
「吼吼吼吼吼―───」惡獸痛苦的哀叫聲隨後響起,黃色閃光過後,他嗅到空氣中濃烈的燒焦臭味。
手上的力道頓時消減,他立刻回頭握緊刀柄看準利爪後那破綻用力斬下,又是一陣悽慘的哀號聲音。
阿爾瑪卡這時才看清楚替他解除危機的小小人影,站在他旁邊一步之遙的孩童回過頭勾起唇笑的非常燦爛,然後眼角劃出一道怵目驚心的血淚,嬌小的身板無力的往後倒去。
伸出左手攬住孩童倒下的身軀,他驚訝的表情在臉上一覽無遺,隨後震怒的情緒立刻壓過所有情感,「我明明叫你離開了,賽克米特!!」吼了一聲後抬起頭想要尋找賽克米特的身影,卻被孩童按住的手阻止。
「殿……下…我幫上……」虛弱的軟孺嗓音卻清晰的傳入他的耳底,孩童慘白的臉色與嘴角鼻子冒出的血紅形成強烈的對比,「…忙……」
「不要說話了,你先休息一下。」低聲喝止孩童還想要多說幾句的舉動,阿爾瑪卡沉著臉抱起人往旁邊吃力的走了幾步,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左腿上深深刺入的尖銳石塊,無視腿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繼續向前。
走到離惡獸有一小段距離後放下懷裡的孩子,平放在冰冷的橋面上,他低頭望著明明才五六歲大的孩童竟然三番兩次的救了自己。
「待在這裡別亂跑,我等等就回來。」
只留下一句話後就轉身離去,拖著受創的腿所以速度減緩了很多,等到他停在不斷哀嚎著的巨大惡獸面前已經過了好一會,因為腿部受傷而站不起來的惡獸瞪大血紅的瞳孔盯著他。
微微偏過頭讓左耳上染上血跡的耳飾順勢滑到胸前,他抬起頭,視如死物的瞅著眼前的掙扎的惡獸,勾起唇,是一抹殘暴的笑。
高舉起手上的黑刀,往惡獸的眉間準確地刺下。
比起先前更加難聽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耳邊,不一會兒,立刻消失無蹤,連同應該在地上的巨大身軀也跟著消失不見,輕脆的鏗鏘聲落下,橋面上只於兩顆翠綠的珠子存在。
阿爾瑪卡低頭望了一眼綠色珠子,並沒有馬上蹲下身去撿,反而閉上雙眼吐出很長一口大氣。
終於都、結束了────
飛在半空中的兩個魔神對視一眼,眼底的思緒一目了然,正要往下飛的同時就柱意到那個提著黑刀佇立的人摀著眼,狀況非常不對勁。
視線所能看見的事物在一瞬間都轉為全面的黑暗。
他試圖眨眨眼,想著可能等一會就會恢復,卻仍徒勞無功,強烈的恐懼感伴隨著黑暗襲來,阿爾瑪卡不相信似的又揉了好幾次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這到底是……痾……嘔…」胸口處突然又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他鬆開手讓黑刀掉落在地面上,低頭用雙手不斷摸索著,一柄刀尖從胸口突出,這才反應過來有人拿刀從背後將他刺穿的事實。
「哈哈、芭絲特下的咒…總算…奏效了…」賽克米特的聲音自後方傳來,阿爾瑪卡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卻忘了自己早就已經看不見。
「…渾、蛋…──痾啊………」咒罵了一聲後,刺入身體裡的刀卻突然往後抽離,大量的血液從對穿的傷口中不斷冒出,他也如風箏般無力的往前墜落。
連重擊地面的痛楚都已經感覺不到,趴臥在堅硬的地面上,阿爾瑪卡半閉著眼虛弱的吐著氣,身體的溫度也跟著生命的流逝逐漸冰冷。
他要死了嗎?
死在這種屈辱的方式底下?
雖然一路上都戒備著身邊的所有人,但果然還是敵不過命運的束縛嗎?
遵從那偉大的洪流,沒有一絲一毫能夠改變的能力,就這樣毫無價值得死去?
他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好冷,他好冷。
好累,他好累。
他可以閉上眼好好休息了嗎?
──「沒事的。」
是誰?
──「我會在您的身邊。」
是誰?
──「我會保護阿爾瑪卡,所以沒事的。」
你是誰?
──「我最重要的人。」
你到底是誰?!
幽綠眼眸對上墨黑的雙瞳。
似乎不再感覺到疲憊,身體充滿了無限的溫暖,疼痛感慢慢消失。
阿爾瑪卡回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在水底,唇瓣上傳來的觸感,那個孩子燦爛的笑容,和那句聽不見的話。
她說……
────『契約成立。』
是他的弱小造成的,全部都是,如果他能更強一點就不會害這個孩子受傷了。
如果他能夠更強一點………
比起自己的無力,心裡湧起的是一股更加強烈的羞辱感,慚愧到不能自己。
用力地握緊了拳頭,直至掌心都被指甲刺破都沒有任何的感覺,羞辱感過後是極度的憤怒。
啊啊、果然不應該顧慮太多了。
自尊。
遵從。
理性。
都是無用的。
他為什麼要在乎那麼多呢?
果、然、打、從、一、開、始、就、該、破、壞、殆、盡。
「──呵、呵呵……」
寂靜之中,一道突兀的哼笑聲出現,過沒多久那聲音轉為大笑,笑的無比猖狂、嘶啞,幾乎都要扯裂喉嚨般的狂傲地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嘎然、停止
賽克米特錯愕的看著中了他一刀本來應該死去的人此刻正慢騰騰的站了起來,還發出可怕至極大笑聲,最後倏然停下。
恐懼感在身體四處不斷的擴散開來,直到那人拿起刀往他的斷臂處揮下一刀後才張大了嘴開始大叫:「你你你你不是應該、阿啊啊痛───」
闔起雙眼歪著頭的阿爾瑪卡一腳踢向賽克米特的臉,順著倒落的姿勢,金製的鞋底惡狠狠的踩在人的臉上踱碎鼻梁,又是一陣慘叫,少年不耐煩的把鞋底壓在大張的嘴上。
閉著雙眼的臉孔沁著一層平靜的冷漠,像是要將所有的事物都排除在外一樣,什麼都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毫無波瀾起伏。
「我還以為你不會痛呢~~」歪著頭朝著下方面容扭曲的賽克米特說著,彎下腰來似乎非常滿意對方此刻不斷掙扎抽搐的身體,「哪、會痛嗎?會痛嗎?」
一邊問著一邊加大腳上的力道還轉了幾下,過了半晌等人連悶哼聲都沒了後才捨的抬起腳,挺直腰桿,舉起手上的刀又往對方的斷臂處刺去,賽克米特立刻痛的躺在地上弓起身體。
真是可笑又醜陋的模樣,就像地溝裡爬行的鼠輩一樣骯髒又卑劣下流,用著那小小的陰險心思妄想要加害於他。
看著賽克米特此時的模樣,他的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感覺到一絲絲的、愉悅。
「好痛的樣子呢~可是那孩子比你更痛喔!」晃了下頭舉起黑刀停在臉頰旁邊,貼緊,舔了一下上頭沾染的血液,隨後別過頭吐了出來,「真是噁心。」
鼠輩也配擁有溫熱的血液嗎?根本不配吧!
「對了,接下來該換哪裡好呢?一刀一刀割在臉上還是要開膛剖肚拿出內臟呢?我都沒有嘗試過,好不容易有個人讓我試。」用著天真無邪的語氣詢問已經緩過氣來的賽克米特,阿爾瑪卡勾起唇露出了一抹邪佞的弧度。
笑靨冰冷的令人猶如走入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地,連血液都漸漸冰凍起來。
如烏鴉般粗啞難聽的嗓音故意似的低聲呢喃。
「賽克米特,你見過地獄嗎?」
蹲身貼近賽克米特猙獰扭曲的臉孔,阿爾瑪卡維持著唇角的弧度,緩緩睜開眼。
嫩綠色澤的瞳孔倒豎起,眼角流出紅色的淚水。
「我看過哦,地獄。」
現在這裡就是地獄。
心臟停止跳動
賽克米特睜大雙眼,眼睛充滿了血絲,身體抽搐了幾下後就不動了。
「啊啊、真可笑,就這樣嚇死了。」阿爾瑪卡冷漠的掃了一眼賽克米特的屍體,擺出不屑的表情,站起身來。
握了握拳頭,貼在創傷本應該存在現在卻離奇消失的胸口上,延著胸口往上劃過脖子突起的喉結,舉到眼前,睜開眼盯著掌心,他眼底的世界只剩下兩種顏色。轉頭往孩童的方向搖搖晃晃的走去,長長的刀尖落在橋面上隨著他的動作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瞬間停止。
小心翼翼的將已經失去呼吸的黑髮孩童抱了起來,輕柔的撥開落在那精緻臉孔上的幾縷烏絲,墨色痕跡染上側頰,他抹了幾下沒擦掉於是放棄。
區起指背輕撫在她的臉頰上來回摩娑,孩童的體溫通常比起他都要還來高上些許,可是現在卻、逐漸的冰冷,心裡很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不敢去看孩童胸口正不斷湧出血液的血窟窿,那個本來應該在他胸口上的創傷,用力咬著下唇,直到咬破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只要與他簽下宣誓忠誠的契約後,假若您受了危及生命的創傷或疾病就會自動轉移到他的身上。」
誰要妳去簽訂契約了?
誰要妳去付出生命了?
有誰允許妳可以擅自死去了嗎?
啊?!
「……喂……」從咬緊的牙縫中努力鑽出一句話,「…快點、醒過來……」還停留在孩童臉上的手指轉而捏住,微微加大力道。
為什麼不像平常一樣跳起大叫?
為什麼不睜開眼睛?
他明明就已經想好了若是攻略迷宮出去的話,就要替她取名子的,明明都已經、已經想好了。
低下頭深埋在孩童長長了的墨黑髮絲裡,用力吸了吸鼻子,抱緊了孩童失去溫度的身體,手臂上浮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哈托爾…」
阿爾瑪卡抱著孩童停在宏偉的石門前,將剛才惡獸落下的兩顆珠子塞在門板上的凹槽裡,準備推開的同時。
『『停下你的動作』』
重疊起的嗓音從兩側響起,阿爾瑪卡淡漠的往後退了一步,睜開眼望著一左一右出現在門前的魔神。
『『吾等,何者為瓦沙克?這便是最後的試……』』
兩個魔神的話都還沒說完就齊齊被黑刀割了喉嚨,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愕然的瞪著阿爾瑪卡,眼裡充滿了不解。
「滾。」
魔神只在寶物庫,其餘的都只是迷宮生物,這是之前辛巴德對他說過的話,阿爾瑪卡看也沒看掉落在地上的頭顱就推開門。
咿呀聲響起──
映入眼簾的是數之不盡金色寶藏,阿爾瑪卡將懷裡孩童往上托了托,面無表情的走入裡面停在寶物庫最內部擺放著寶箱的高台前方後停下。
過不到幾秒,一陣白煙飄過。
雙眼被繃帶纏繞住,長相比起前面看見的那兩個魔神要更加俊美妖嬈,後背還有四對深淺色澤不同的翅膀,頸上還套著頸環的魔神出現在阿爾瑪卡面前。
『吾乃瓦沙克,是由預言與全知創造而出的魔神。』傾身向前低下頭,一頭微捲的長髮因而落到胸前,『吾承認汝攻略迷宮。』
『擁有王者才能之人,汝名為?』
「阿爾瑪卡‧阿梅恩‧拉。」
『吾知曉了,吾王啊。』瓦沙克低聲地重複了一次阿爾瑪卡的名子後將手貼在腹部躬身行禮,八芒星的標誌立刻在他腰間的黑刀上浮現,瓦沙克的注意力突然轉移到他懷裡的孩童,『這孩子………』
探出深藍色的大手本想觸碰孩子,但在瞬間就被阿爾瑪卡突發而出的戾氣給壓制住,『吾並無惡意,只是她似乎還沒有死。』
瓦沙克的一句話讓阿爾瑪卡錯愕的睜大了眼,「你說她沒有死,但是明明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已經確認過了,帶著暖意的身體逐漸冰涼,連呼吸都已經終止。
『全知,對所有事物的真理、原則、思想及資訊都瞭若指掌。』伸出食指指著孩童的胸口,瓦沙克繼續往下說:『吾確實能讓這孩子暫時脫離險境,但不過是權宜之計,只能支撐半天的時間,若是得到充分的治療或許能夠痊癒。』
「那就快點……」得知孩童能夠得救的事實,阿爾瑪卡急忙的開口。
『可是吾王您的雙眼又該如何?吾的力量短時間內只能使用一次,若是現在不治療的話,您將來看見的世界就只有黑與白交錯,這樣也……』瓦沙克擔憂的望著阿爾瑪卡的方向,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如此勸誡。
「不用,治療她。」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瓦沙克的話,阿爾瑪卡低頭看著懷裡的孩童,她臉上的那塊痕跡非常顯眼,一大片突兀的黑──是他剛才撥開她的髮而抹上的血跡。
『謹遵諭令,吾王。』
語畢,將指尖點在孩童頭上發出細微的白光,不久後孩童才開始慢慢呼氣。
傳送的法陣開啟。
不一會兒,迷宮開始崩塌下陷。
第三迷宮「瓦沙克」──攻略
攻略者:阿爾瑪卡‧阿梅恩‧拉
總死亡人數:約9500人
出現期間:4年又2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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