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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淅瀝淅瀝――――

 

她閉上美豔動人的紫金色眼瞳,那是遺傳自曾永有夜兔邪美人之名母親的豔麗眼眸,她只是單純繼承了那人的眼睛罷了。

 

輕挪轉移著手中的傘,將上頭滴答的雨水甩開,噴灑在地上的小水池泛起一波波漣漪,燦金紫眸停留在水波漾到最邊緣的地方。

 

 

猛不及然,白嫩到幾近澄澈透明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

 

名為、嘲諷。

 

自古以來,身為宇宙最強的戰鬥民族,同時也身為三大傭兵部族之一的夜兔一族就有一個惡劣至極的習俗。

 

弒親

 

身為夜兔種族的人,不管個性再怎麼溫和也無法逃離烙印在血液裡那喜愛征戰的部分,那是深刻到印入靈魂當中的本能。

 

這項習俗其美名是為了測試自身的能力而衍生出來,但確因此造成了人數就已為數不多的夜兔瀕臨滅族的危機,可、深入血液當中的好戰因子也沒能因此讓他們有所警覺。

 

因此,有此一說。

 

『只要有夜兔存在的地方,那裡就會變成充滿血腥的戰場。』

 

雨聲仍然在耳邊響起,陰鬱暗沉的天空不曾改變過,淅瀝淅瀝淅瀝――――

 

「我們是被太陽拋棄的種族,卻又像愚蠢的飛蛾一樣,撲向滔天絢爛的火焰當中,就算是宇宙裡最強盛的傭兵種族也亦然。」墨色油紙傘下的少女伸出了纖細卻又遍佈粉紅疤痕的掌心向上。

 

「對著遙不可及的幻空,伸出沾滿血腥的雙手,然後、灼傷似的擁抱無法接觸日光的那殘破身軀。」輕輕偏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方的高壯人影。

 

「吶、阿伏兔你說是不是?」

 

斗大的水珠隨著傘緣滑下,帶著邪魅的紫金眼瞳瞅著那滴水珠落至地面。

 

渾身散發出頹廢氣息,隱藏在底下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及在無數戰場上磨練出來的肅殺之氣顯露無遺,他只是淡然的看著那雙勾人的眼眸。

 

「這滔天大雨是為了母親而傾瀉的嗎?為了那個曾經被譽為夜兔一族當中最美麗的女人。」少女僅是縮回暴露在雨中的葇荑,因斗大的雨水拍打而緩慢地轉紅。

 

「……真是的,還想說回到船艦之後能休息個幾天,沒想到副團長助手居然跑到這裡懷念母親。」阿伏兔深深嘆了一口氣,「大叔我還真是辛苦呢~」

 

除了要照顧笨蛋團長上司之外還得輔導助手下屬,想想還真苦命。

 

從地球回歸之後,除了要幫笨蛋團長闖下的禍處置完善,還得將夜王鳳仙的死亡作份報告提交春雨就算了。居然連自己幫團長擦屁股時,那個應該輔助他不在時填補空缺的副團長助手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溜達。

 

勾動嘴角,想起少女的母親後,後頭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團長大人這次又作了什麼事?」乾脆直接坐在一旁殘破的廢墟遺址上,全然不管雨水從衣物底下滲透向上。

 

「轉性也真快,剛才不是還在懷念母親的嘛,阿阿、大叔老了跟不上年輕人跳躍性的思維。」抓了抓雜亂無章的深灰色的頭髮,將傘柄倚在肩膀上頭這麼說著。

 

注意到對方的動作與平時有些許不同,少女瞇起了漂亮的紫金眼眸,抿著嘴,神色有些陰沉地皺起柳眉。

 

下一秒,突然出現在男人面前拉開那層阻擋她視線的灰褐披風。

 

帶她看清後瞠大了眼瞳,「你的手臂……」,後頭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男人另一隻完好的手往自己的頭顱敲下。

 

「喂喂喂、好歹注重一下大叔我還是妳的上司。」阿伏兔沒好氣的說著,順勢揉了一下少女的頭,雨水從兩人相抵的傘縫落下滴在他纏繞繃帶的手腕上。

 

「…怎麼傷的?」將自己的頭從對方的手救了回來,伸手撫平,悶悶的提問,卻被大雨嘩啦聲沖淡。

 

深知少女個性的他挑起眉,認真過了頭的小女孩啊!可惜了是身為夜兔血脈的繼承者,不然這種太過溫柔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站在戰場上頭。

 

「沒事、小傷而已。」真的只是小傷,比起笨蛋團長直接槓上夜王鳳仙的戰鬥比起來,只失去一隻手和一個同伴已經算是萬幸。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春雨解釋為何吉原會在瞬間毀於一旦。

 

半斂下邪魅的紫金眸,她輕輕將手貼在對方纏滿繃帶的斷肢處,指尖刮過斷裂的平面,濃艷的眼睫落下一層陰影。

 

「我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垂著頭的少女插入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今日、是她的忌日。」

 

或多或少已經猜測到會是這種結果,他也只能嘆口氣然後拍了拍少女小小的頭顱,第七師團裡的夜兔族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做過這種事弒親的事情,對於這事,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好好好、大叔知道了,不用勉強自己說下去。」繼續輕拍著少女的頭顱,與自己雜亂無章又粗硬的頭髮不同,是那種細細軟軟像絲綢一樣的手感。

 

垂下的髮絲整個遮蓋住她的臉,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再一下下就好,等等就回去幫阿伏兔處理團長的事,再一下……」

 

「……嗯。」

 

瞇眼看著雨滴從傘縫當中一點一滴的往少女身上滴下,阿伏兔偏頭夾住傘柄用僅剩的一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蓋住少女嬌小的身軀,攬過她的身子站在自己傘下。

 

「…有件事情大叔先說一下。阿蘭朵爾,妳的衣服都濕掉了。」

 

有鑑於少女等會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很有可能會先賞自己兩個巴掌,阿伏兔想了一會決定先老實說明自己的舉動。

 

瞬間推開男人,少女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原先就很貼身的深紫色旗袍因為雨水的關係而整個貼在肌膚上,雖然沒有發育非常良好但也不差的身軀玲瓏有致――完全被對面那個年紀可以當她爸的男人看、光、光、了。

 

愣了半晌,非常冷漠淡定的道。

 

 

「阿伏兔、你這是性騷擾。」

 

將身上的斗篷攬的更緊密,紫金眼眸赤裸裸的表現出鄙夷,從此以後在她心目中大叔就被打入最深層的變態上司去了。

 

「诶――大叔我可什麼都沒看,不過阿蘭朵爾的身材好像有發育了一點。嘖嘖、真是歲月催人老,大叔怎麼有種吾女初長成的錯覺……」上司哇拉哇拉的抗議。

 

「變態。」下屬直接回給兩個字的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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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