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著虛偽卻又不真切的正義,這個社會已經貪腐敗壞。

 

一個一個通通都是,世間人情冷暖早已看透。

 

翠綠色的眼眸蒙上一層陰影,

 

我討厭你們所有人。

 

 

***

 

 

揉了揉有些痠澀的眼,一旁的桌上已經擺上一堆沁涼的薄荷糖,因為自己不喝咖啡所以只能選擇能夠提神的糖果,垃圾桶裡也有不少糖果包裝紙。

 

看著手上一張張的資料,其實只不過是一些平常細微可見的小糾紛,可是雙方當事人卻因此而大打出手,原因不外乎就是家門前的停車格被另一戶人家擋住,只要好好溝通應該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停車格被擋住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卻因為這樣而拿出棒球棒衝入鄰居家中揮舞,這已經夠成了傷害與威迫等等的罪行,另外可能還要加上一條公共危險罪,僅僅是因為這種小小的理由。

 

社會正在逐漸地腐敗,人性抹滅的速度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快速。

 

自私的人、博愛的人、認真的人、失去理性的人,明明都是人類卻又有這麼多種的異同。

 

有時候真的為自己的工作感到有那麼一絲倦意,雖說如此,但想必自己應該會繼續承受這些疲憊走下去的,只是因為不想讓某些真相永遠地掩埋在裡頭。

 

就算因此會被怨恨、會被感謝什麼的都無所謂,他只是盡本份去作罷了。

 

「唷唷~我來探班了哦~」一道爽朗的聲線從門口傳來,帶著他所熟悉的那人一貫地隨性腔調。

 

臉上掛著眼鏡綁著低馬尾的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內,手上還提著一大袋物品,從外觀上來看應該是晚餐之類的,還有飲料,那個袋子怎麼看怎麼眼熟,很明顯的就是從他們另一個友人開的餐廳裡的那種塑膠袋。

 

「你又讓承德作外送了嗎?」輕嘆了一口氣,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塑膠袋,瞅著裡頭的套餐,黎子泓拿起一個吐司夾蛋,濃烈的起司及蛋香味飄散在室內,令人不禁食指大動。

 

「唉呀~我就順路過去看看,更何況我明天就要開始上工了,想說過來了解一下學弟的進度嘛~」嚴司拿起吸管插入飲料瓶中,「那你和玖深小弟昨天的探查結果怎麼樣?有發現什麼嘛。」

 

「地下室有一個洞。」黎子泓丟出一句話後就咬了一口手上的吐司夾蛋,細細咀嚼著,承德的手藝果然越來越好了。

 

思考了半晌,嚴司偏著頭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你和玖深小弟去人家地下室亂挖洞嗎?不是我要說啊!這是犯法的喔!犯法的。」一臉正經嚴肅的對著正在吃晚餐的檢察官這麼說。

 

臉皮微抽,差點被口中的吐司噎到的黎子泓無奈的丟著一個狠瞪給常常不正經的友人,室內的溫度頓時降下了好幾度,直比秋高氣爽的秋末。

 

「……你知道我講的不是這意思。」吞下口中的東西後,檢察官不禁想嘆氣,雖然說他和法醫認識已久,但還是不太習慣對方喜歡亂說話的本性。

 

「唉唷唉唷~我看氣氛有點沉重嘛~想說來緩和氣氛一下阿~」爽朗的笑靨浮上顏面,就好比是燦陽那般。

 

就在兩人談話到一半時,外頭傳來敲門聲,然後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黎檢、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想找你討論一下。」,是昨日下午與黎子泓同去案發現場的玖深。

 

「進來。」

 

開門的那一瞬間,嚴司發誓他看到對方瞧見裡頭的人之後後退了整整一大步,揚起笑,是幸災樂禍的討厭笑容,驚訝的表情在臉上袒露無遺,真是可愛的小弟弟阿~

 

就他而言,玖深小弟和小聿比起來,前者比較像孩子一點,至少臉部表情相當活潑生動,都讓他的生活歡樂無比。

 

「阿、阿司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玖深伸出食指比著這時候應該是放假在家休息的法醫,語氣是那一整個哀怨。

 

「我來找我前室友玩阿~」句尾愉悅的上揚著。

 

不是他不喜歡阿司,只是、只是每次收到對方的簡訊都是那種恐怖照片,偶爾還會有他在等屍體解凍時的照片啊!他不想和他分享屍體的死因和詭異且不科學的地方啊!

 

為什麼每次都要嚇他,害得他收到對方簡訊時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都要先作好心理準備再開,不然就是要丟給同一工作室的同僚,他那個委屈啊!

 

「玖深,報告結果呢?」咳了一聲,將那個臉上寫滿我想離開這裡的人叫回來,黎子泓不太想了解為何對方在看見友人時的驚恐表情。

 

因為有百分之百是友人的劣根性發作捉弄單純的小弟弟。

 

「阿、結果在這裡。」玖深將手中的資料夾遞給黎子泓,開始講解目前所搜尋到的資訊,「昨天下午我和黎檢找到的那個洞確定是通往後院沒錯,那裡湊巧有一片樹林,其他鑑識人員在今天上午過去檢查後確認的確是一個機關沒錯,而且在不久前曾經啟動過。」

 

玖深半斂著眼,抿著嘴,沒有說出口的是──地道出口不遠處就是那個公園附近

 

「嗚阿、現代人有地下室就已經夠驚奇的了,沒想到還有機關這種東西存在,我還以為這種東西只會在歐洲古堡出現呢!臺灣居然也有。」嚴司聽到這裡不禁發出感嘆,原來並沒有絕種呀!太厲害了。

 

黎子泓白了友人一眼,轉頭回去示意玖深繼續說下去,後者點點頭。

 

「所以可以確定的是,死者陳屍的地下室曾經有另一名和死者有血緣關係的人存在,只是循著地道離開。就在剛才,我找到了與死者有血緣關係的人,死者和前妻曾經生下一名女嬰過,只不過……」玖深頓了頓準備接下去道。

 

「…只不過她已經死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三個人愣了一會,轉頭看像聲音的來源處,虞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

 

「诶、夏老大你還真是出現的神不知鬼不覺,難不成這是篙山弟子最新的出產的來去無影術嗎?好厲害喔,老大教我教我…噢…」後頭的話被黎子泓一巴掌巴掉,省得讓虞夏動手,到時候真的會死無全屍。

 

「阿夏,講清楚一點。」輕輕皺起眉,黎子泓看著身上有些水滴的虞夏。

 

從門口走了近來,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早在看見虞夏半濕狀態的玖深跑去自己的位子拿了毛巾過來,接過玖深遞過的毛斤隨性地抹了幾下。

 

「她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而律法規定失蹤滿七年者就可以申請死亡證明。玖深應該有點印象,三年前,歐陽絢銘來過這裡申請死亡證明,我剛才翻過資料,那一天正好是她女兒失蹤滿七年的日子。」

 

「咦、咦?」突然被點名的玖深愣了一會兒,努力思考的虞夏剛才說的事情,偏頭努力回想。

 

「等一下,會不會太湊巧了。」嚴司舉起手發出疑問。

 

「的確是不太尋常沒錯,可是那時後死者已經和前妻離婚,那位前妻什麼都不肯說也不肯配合,我想申請搜查令會比較好,至於那個女孩的話,人都已經死了,什麼也問不出來。」虞夏接下去道。

 

「也就說,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了麼。」繞了這麼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有一點線索出現,卻在一瞬間被打碎,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他們已經嚐過很多次這種滋味,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然後再從頭開始搜查線索,之前的失敗可以當作經驗,抑或者是破案的另一個關鍵所在。

 

低著頭在一旁思索著三年前死者來辦理死亡證明的玖深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夏老大剛才講的不就代表死者女兒已經死亡,那他們所作的假設就完全不成立了,死者已經沒有其他年齡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女性血親,那就代表…

 

顯然也想到一塊的黎子泓抬起頭,在一片寂靜無聲的辦公室裡頭,平淡且毫無起無的聲音落下。

 

「……逃出去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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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