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離
離別,她知道兩人總有一天會互道分別,
對於兩人的未來,她不敢奢望,只能放手讓他離去。
今天,是陽泉高校的畢業典禮,同時身為三年級生的校園王子與毒舌王子也即將在這一天走出校園,讓許多愛慕他們的小學妹哭得死去活來。
劉偉瞇著美麗的丹鳳眼看著台上的畢業生致詞,是他們籃球部部長-冰室辰也,只是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悄悄的張望著下頭,他勾起唇角。
冰室,這可真不像你,眼神中居然出現了失望,劉偉知道他們部長有點在意那個二年級的火爆學妹-高橋 柚奈,應該是這個名子吧阿嚕。
真有趣,他嘴角的弧度愈發燦爛,讓排列在他身旁的同學都不自覺地想遠離,可是現在還在致詞,所以完全不得逃離。
好可怕啊啊啊!劉君的笑容怎麼總是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真虧他的女友受得了這種催殘。
畢業典禮結束之後,身為籃球部部員同樣也身為毒蛇王子的他,理所當然得被人群包圍,縱使他已經名草有主。
但是一群學妹與同學的禮物和告白還是從沒停過,而他也從冰室那裡聽到關於第二顆鈕釦的故事,並且已經拔了下來,讓好多準備搶鈕扣的人大失所望。
就在學校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帶著自家女友與籃球部的各位一起去吃頓大餐,不意外的看見紫原也帶著女友出席。
時間飛快的流逝,他也不知不覺結束了留學生的生涯,難免有些感傷。
結束了這頓午餐之後,他拉著自家女友在一堆人稱羨的目光之下先行離去,因為他發現小菖蒲今天意外的安靜,很奇怪。
「小菖蒲,怎麼了嗎阿嚕?」他坐在地板上整理衣服,偏著頭問著坐在床鋪上的橘紅色人影。
這裡是他住宿的地方,因為是留學生,所以學校有另外承租套房給他們使用,不過再過幾天他就要搬離這裡了。
「什麼事都沒有。」她猶豫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思考兩人未來的可能性,也旁敲推測出劉偉是否會留在日本,但是答案總是讓他呼攏過去。
她很害怕,她害怕這個占據了她整個心房的男人會就這麼回到他歸屬的地方,她不過是他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
「是嗎?有事情就要說喔!」挑起眉,這小妮子就沒想過要正大光明的問他嗎?總是從旁邊推敲他的想法,真以為自己完全不曉得。
菖蒲坐在床鋪上,緊咬著唇畔,橘色的大眸瞅著坐在地上整理的人。
就是這個人讓自己走出了陰霾,甚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耐心的鼓勵著她,最後終於卸下心防接受他,現在、他要離開了。
她無法開口阻止他,想要他留在這裡,這太自私了,柳 菖蒲妳不可以這樣,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劉前輩,我有話跟你說。」不是兩人單獨在一起時的稱呼,而是轉變成以前,還不是男女朋友時的疏離稱呼,她下定決心了。
「小菖蒲?」蹙眉抬頭看著自家女友,為什麼要突然改稱呼,而且她的態度最近都很奇怪,好像在刻意閃躲著他一樣。
「我、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我們的、未來。」依舊咬著下唇,橙紅髮絲落到眼前,正巧遮去了她的眼,語氣帶著顫抖。
「……我們,分手吧!」澄澈的淚從眼角滑下,她抬起頭,淌著淚的橘瞳對上邪佞的鳳眸,總是帶著怯弱的眼神、這次卻透著堅決。
既然無法阻止,就放開手吧!
她不再奢望、不再期待了,所以選擇放手。
02.
婪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喜歡到、愛戀到這種程度,
就算要將她的手足砍去,他也絕不允許她的離去。
「……我們,分手吧!」畏怯的眼神現在透露著堅強,他的小女人內心底的堅韌,隱藏的很深很深,但是並不代表不存在。
劉偉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她口裡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彷彿落入冰窟一樣,那樣的心灰意冷。
在冰冷後頭緊接而來的是震怒,他瞇起鳳眼,眼神透著懾人且危險至極的目光。
想走,想離開他的身邊可沒那麼容易。
「妳說,要分手?」過了幾分鐘後,劉偉終於開口,房內的溫度彷彿瞬間降了好幾度那樣,語氣冷得可怕。
「對,我們分手吧!」臉上的淚水沒有間斷,她咬著紅唇,堅決的瞅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倏地,劉偉從地上站起身來,兩米多身高看上去很是威武,但是他的身邊卻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氛圍,讓菖蒲不禁開始害怕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生氣,因為以前兩人不管怎麼樣也幾乎沒有過爭吵,原本她認為學校的毒舌王子應該會很可怕,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意外的發現劉偉其實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
應該不是第一次才是,兩人之間有過一次非常劇烈的爭吵,不過那只是她單方面的生氣而已,那次她也沒見過他這般的生氣。
可是,這次她絕對不會讓步。
劉偉踏著步伐靠近坐在床上的她,雙手向下一撐,直接將她禁錮在雙手間,邪美的臉湊近,直到兩人的距離只剩五公分時,他才停下,而她的臉早已脹紅,整個手足無措。
「哥拒絕,絕對不會分手的。」湊倒她的耳邊,輕道著自己的回答。
然後在她尚未回過神來時,直接奪取那香甜的美好,大掌也順勢壓到她的腦後,將她扣住,另一隻手則是勾住腰往自己身上緊壓住。
舌尖輕輕抵開她的齒,用力吸吮著唇畔,大舌還探入她的嘴裡追逐著她閃躲的舌。
「嗯嗚、不要,不要。」她都已經做好了覺悟,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子欺負她,這樣子她會放不開的。
「啊——你、你在摸哪裡?」正當她被吻得七葷八素時,大掌也不安份的從腰間撫摸到胸前,揉著那渾圓。
劉偉滿意的看著身下的人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臉紅心跳的表情,她不知道的吧!每次接吻時,他總是輕吻著並不敢有任何動作,但、不敢並不代表不想。
可是他不想嚇著了他所珍視的人,所以一直隱忍著,但是今天的她的話真的讓他憤怒至極,他現在會做出什麼事連自己都無法保證。
「吶、小菖蒲,哥現在很生氣呢~妳說該怎麼辦阿嚕?」聲嗓因為情慾而帶著嘶啞,更讓他邪魅的氣質更添上一筆,深棕色的頭顱輕輕在她的肩頸處磨蹭著,雙手仍是在她的身體上游移。
嗅著她身上特有的中藥味,劉偉其實不討厭那種味道,因為小時候家裡總有那種中藥味,所以他反而還有種懷念的感覺。
「嗯哼,好奇怪,身體好像有點熱。」被他的手摸過的地方開始泛紅,菖蒲緊緊夾住自己修長的雙腿,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渾圓仍是被他粗重不一地揉捏著。
劉偉粗魯的勾住菖蒲的腰,用力地壓在自己身上,邪佞的鳳眸瞅著暖橘色的瞳,危險地瞇了起來,男人特有的悶哼聲從口中傳出。
就算再怎麼單純無邪,菖蒲也知道劉偉此刻的動作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身體一動也不動的完全不敢掙扎,因為她感覺到有個硬硬的東西抵著她的肚子,她完全不敢想那是什麼。
可是她覺得身體好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於是無辜的瞅著壓著她的人,「…偉…」,只是吐出口的話卻虛弱的像是哀求一樣。
這句話就像是個籃球比賽時裁判吹哨宣布比賽開始那樣,劉偉迅速的低頭吻住讓身下的人完全無法再說出話來。
不會再讓妳逃了,哥無限的貪婪就只能用妳填補。
房間內的溫度愈來愈高,兩人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脫去,窗口的簾子被風撩起,看起來無限地曖昧。
昏昏沉沉地醒來的菖蒲第一眼見到的是淺褐色的天花板,這裡是哪裡?她不是跟劉前輩在一起的嗎?
瞬間回過神的她掀開覆蓋在身上的被子,左右張望著,這裡是前輩的房間沒錯,在那之前,菖蒲想起睡去之前他伏在自己身上流著汗水的模樣,不禁紅了臉。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戴整齊的衣物,扶著額,啞然失笑,想太多了啊!柳 菖蒲,前輩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但是迴盪在耳邊的那句話卻清晰的在此時想起,那是夢嗎?是夢吧!
等哥回來,記得、妳是哥的。
這兩年來的一切,就當作一場美麗虛幻的夢境好了,她不再奢望了,不會再心動了。
03.
十年
佇立在此已經不知過了多久,飄渺虛幻的白衫在眼前不斷來去。
走過橋上的每個幽魂總會停下來,問我,妳為何在這?
我答,我不知道。
他又問,為何不知,卻又在這癡癡等待?
我又答,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有個人說、要我好好休息,他會一直陪著我。
他是誰?
不知道。
那他呢?
不知道。
那麼妳為何會在這裡?
他說他會來找我,要我等他。
我垂下眼簾,繼續站在橋邊看著過往去留的幽魂們一個個走過最後的一段路,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這。
孟婆也過來看過我,彎著腰的老邁身軀緩慢地靠近,年華散去的面容卻有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只是淡淡的睞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搖著頭喚著:「痴兒阿、痴兒,老身無能為力……」,便離去。
我不記得,我在等誰。
我不記得,那一年,他吼著不願意放棄。
我不記得,那一年,他溫柔的對待。
我不記得,那一年,他笑著要我快點睡。
我不記得,那一年……他那洋溢悲傷滿載的哀愁…
我不記得,我究竟要等待多久,十年?百年?千年?
我不記得,他是誰?
直到我站在橋邊的第十年,有個孤傲卻又高挑的孤魂站在我面前,伸出手,說。
「十年已到,我來找妳了。」
我疑惑不解,皺著眉問道:「你是誰?」
勾起唇,他搔了搔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不知道,但是我記得一個十年之約,我要她在橋邊等我十年。現在我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來到奈何,我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妳。」
他頓了頓,伸手拉起我垂落在頰邊的髮絲,輕柔的扎到耳後。
「跟我走嗎?」他又笑,隱約的和記憶中那模糊不清的人重疊。
我伸出手,搭上。
「好。」
兩人的身影在濃霧瀰漫的奈何橋上被掩蓋,孟婆悄然出現在橋邊,只是靜靜的瞅著,倚著拐杖,過了許久才轉過身。
又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女孩的燦橘紅髮彷彿火焰一般飄揚著,站在這兒時的那種漠然消失無蹤,露出一抹帶著羞怯的淺笑。
「果然是痴兒啊,即使已全然忘卻,但是還真能找到命定的那人。唉、兩個都是痴兒……」
十年前,她嚥著笑,逝去。
十年裡,他撐起家中長子之名,傳承家業。
十年中,數千個夜裡,他始終無法安然睡去。
十年後,他終於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擔。
十年後,他選擇服毒自盡,來到三途忘川、奈何橋邊,尋找她。
十年後,他與她相互依偎的身影,一起踏上輪迴。
04.朱
一抹朱紅倩影深刻的映在他的眼底,璀璨嬌豔的朱紅喜色,是他國家裡代表好事的顏色,但是在異國的意思卻又不盡相同。
而在日本這個國家,朱紅便是曼硃砂華的代表,來自地獄彼岸的呼喚。
從古至今就沒有改變過的定律。
是屬於她的顏色,不是完全的血紅,但僅僅只是深橘偏紅就被如此的排擠,那異於常人的身高也沒有讓她的勇氣增加,反而成為被欺壓的理由。
怪物。
他曾聽人這麼呼撐過她,她眼底的哀傷如同占據整片天空的夕色殘陽,悲慟的咬緊牙關忍受一切不該加諸在她身上的咒。
那應該是要被人呵護在心坎裡,小心翼翼疼愛著的、美麗又善良的女孩才對啊!
不該受到如此不平等的對待。
也罷,那就讓自己來守護她。
於是,他主動靠近。
他熱絡的攀談,她疏冷的遠離。
他進,她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於是,她堅固的防守全盤皆敗。
「為什麼,要待我這般的好?」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盈滿澄澈液體的朱紅眼眸充斥著痛苦的疑惑直望入他的眼裡。
他抬手,拾起她紅艷的髮,貼到唇邊。
「這可當作,妳接受的證明麼?」追逐許久的過程就要有結果了,為了卸下她的心防讓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值得嗎?
「值得嗎?」
值得嗎?
他只是深情且無聲的回望,邪魅的暗夜鳳眸裡的情感滿載著彷彿要溢出濃情蜜意,涼爽的微風、吱啁的鳥鳴、喧鬧的人嘩頃刻間抽去,只剩下他們兩人。
「若妳是怪物,那麼……」勾唇,輕笑生從喉間滾出。
是的,我是怪物。
女子白皙的鵝蛋臉立刻染上一抹與髮色相似的通紅,男人野性的氣息撲鼻而來,這是過往的相處裡所從來沒有過的。
他一直是有禮的,淡然卻又執意得靠近她。
所以她才一再退卻,為了不讓這位大人蒙上怪物之名。
我是怪物,所以不能靠近我。
「……只要成為怪物般的存在,就有資格站在妳身旁吧!」剎間睜大的細眸充滿了隱在心底最深處,最為真實的猖狂的愛戀。
「這朱瞳與橘紅的髮,美麗的、令吾無法移開視線。」
怪物般的她,也有能夠棲息的場所了嗎?
早已淪陷了阿,打從他追逐的那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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