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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有

 

01.

狐妖

 

 

真是可悲啊!人類果然是最渺小的生物。

 

僅僅只有百餘年的生命可以活,但卻又努力的想存活下去。

 

在妾身眼中的人類不過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直到你出現為止,才略微改變了妾身的想法。

 

可惜你也不過就是那龐大的命運之下所束縛住的一抹細絲,無法逃離那道枷鎖。

 

哪、可是妾身這心底彷彿被大石子壓住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可以回答妾身嗎?妾身並不懂得這種情緒是什麼?

 

聰明如你應當可以回答妾身的問題吧!

 

啊、妾身都忘記了,你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這、世間之上。

 

如同飄渺幻影一般的你的身影為何會牢牢刻印在妾身的心底?

 

明明只佔據了妾身數千年以來的一小段時間,甚至不足以百年,那麼為何妾身會如此的、悲傷……

 

是阿、原來這種感覺是悲傷啊!

 

你曾經教導過妾身的不是,那曾經相處的時光已過去百餘年,你與妾身之間相處的種種、妾身從未忘卻啊!

 

從那墨綠色的細長髮絲飄落空中,碧綠的眼眸比妾身看過的任何玉石都還要閃摺耀眼——為何會記得如此清晰

 

 

裸著雙足踏在冰涼落滿艷紅楓葉的泥土地面,身上披掛著皓白的和服外袍,嬌小的身影落在寂靜的山林之中顯得空虛,仔細一瞧那人有著雪白披散衣袍的髮絲及如同獸類一般毛絨的耳和蓬鬆柔軟的尾,只是靜靜的駐足在那裏不動。

 

銀白的瞳凝望著其中一棵半枯直衝天際的大樹,只是駐足凝視,一陣狂風吹拂掃的遍地鮮紅如掌中血的葉片四處飛散,大樹前已無任何人影。

 

 

 02.

旅者、異國女孩

 

 

他居住於這喧嘩的城市當中已經數以百年,每過一段時間總會離開這塵囂,略為改變些面貌後又以不同的身分回來這裡,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樣子過得。

 

他從不認為自己的生存方式有哪裡不對,但是同族的夥伴們卻說他是個特例超群的存在,狼族、其美名是團聚一起的狼,可他們卻又不完全相同,他們是喜歡獨居且厭惡人類種族。

 

所以當他從這城市當中見到那名雪色人影時,完全不會感到意外,但是城內的人們可不像他一般見識過那麼多的人情世事,當城裡的人見到她時只覺得看見雪國的妖怪,舉旗吶喊著要將她殺掉。

 

他只是將冰冷的雙手攏在袖子當中,在一旁冷眼旁觀這齣鬧劇,這只不過是他幾百年當中的一瞬罷了,完全沒有必要停下來觀看。

 

單純只是作為旅客在這座喧囂之城停留,這是他給自己留在這裡的理由。

 

他是旅者、漂泊無定毫無居所的旅者。

 

不會有家,也不曾想過有家。

 

他的家早在幾百年前父母逝去時,被自己親手毀去,那時大雪紛飛當中的熊熊火焰撲在臉上的感覺,一半是凍澈冰冷、一半是炙熱焚燒。

 

他依舊冷眼旁觀。

 

但是有一個歸處,是他想回去的家,但是已經不在了,她、已經被長老們囚禁起來,一生都不能在相見。

 

只因她的身分是妖族所不允許的禁斷之子。

 

會去看那名異國女子被處刑的廣場當中,只是一直興起。他從不會讓任何事物打亂他的行程,他想看看是哪個不知名的妖族居然敢不改變容貌就闖入人類的城市。

 

那耀眼奪目彷彿是世間當中最為純白無瑕的靜潔,不可被沾染的銀白,充斥在他的眼中,讓他愣著半晌,飛快的衝向前去站在被綑綁住的她的面前。

 

一把揮開了擋在旁邊的居民,他伸出了顫抖的手將她因垂下而看不清的面容抬起,震怒的情緒如滔天的巨浪襲來,一絲一絲沁涼寒骨的氣息從他的周遭散發出來。

 

閉起夜色的眼瞳後,再次睜開,碧綠開始從頂端向下蔓延髮絲也接連著抽長,翠綠懾人的眸帶著完全的憤怒,他看著周遭包圍著廣場的居民。

 

然後開始了一道慘絕人寰的屠殺,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地迴盪在廣場上頭,他在揮舞著手上利爪的同時,溫熱且帶著鐵鏽味的液體噴灑上如瓷磚般完美的面,眼角處帶著些濕潤,緩慢滑下。

 

 

「真…真太郎、我…找到你…你了。」虛弱的笑靨,眼眶處只剩餘兩個血窟窿,但她還是帶著笑容向著他。

 

「…祈…」將放置她下巴的手指,挪到那早已無內容物的眼角旁,語調中帶著他不曾有過的脆弱與輕顫,他唯一的妻、身為半妖的妻。

 

「…太…好……」臉上的笑開始凝結,他指間上還帶著些微她的餘溫,但是那佳人再也不會睜開那璀璨的銀眸。

 

 

03.

冰封

 

 

冷冽刺骨的冰寒撲天蓋地而來,她裸著足身穿著雪白色的和式衣袍緩慢地走近帶著懾人死氣的洞窟當中,垂在身側的手與裸足隨著進入洞穴當中開始泛上白色的冰霜,但她依舊故我的往內走。

 

她輕輕得動著手指,然後將同樣銀白的頭上的獸類耳朵撥了幾下,再將身後的蓬鬆狐尾拉到身前拍了拍,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冰棺處,裡頭有著一個不明顯的人影。

 

待那個臉龐稚嫩到猶如孩童一般的女子靠近,冰白清冷的眸卻掀起波濤,不像往昔一般的死水無漣,目光直盯著裡頭的人。

 

冰官當中躺著一個人,一個長得非常俊美的男人,她將自己雪白近乎無血色的手輕撫著冰棺,延著那層澄澈描摹著他的五官,深邃的眼窩、英氣的劍眉、如雕刻般完美的臉蛋、總是抿著的嘴角。

 

他,身穿著和式長袍,碧綠如玉的長髮批散在胸前,更為他的英氣帶上一絲陰柔。但是那英氣卻帶著些詭譎的不真實,絲毫沒有任何靈氣在他的周圍環繞。

 

 

妾身真的非常的思念你吶~

思念到妾身居然將千年神木刨開,

親自將你的屍身埋入、

親手將你的屍骨刨出,

甚至還劃出了血肉創造出這假身,

與你同一刻的模樣、仿若沉睡一般的躺臥在此,

但是沒有靈魂的身軀終究是假身罷了。

 

 

銀白的瞳不自覺地露出了哀傷的神色瞅著冰棺當中的人,滑落的衣袍露出了手腕上頭尚未癒合的猙獰創疤,柔不勝衣的嬌小身軀卻又承載了多少年的孤獨靜寂,她輕輕閉上了眼。

 

千百年來的獨身,

數十年來的剎那,

經過那些的她又該何從何去?

為何要讓妾身遇見你?

若是從未相見,妾身或許就不會這樣的哀慟。

 

她緩慢地揚首,一行澄澈透明滑下,緊緊咬住蒼白的唇畔。

 

她最終只能獨身存留下來,只能靜靜等待時間的流逝能夠帶走她的傷痛。

 

上古妖物的悲哀,生的過久、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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