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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朝、征曆七年、端月。

 

 

雕飾精灼華美的木製轎子正穿梭在赤之血廣場上頭,而一旁的平民百姓們只要是看到上頭的用著翠綠細線勾勒出來的之花紋就可得知裡頭得人是多麼的尊貴不凡。

 

隨行的兩排護衛嚴密的保護著轎上的人,只見護衛隊當中有著一頭漆黑短髮的青年熟稔的駕著高大的黑駒靠到精緻的轎子邊,隨後,一把拉開裝飾於轎邊的窗幕。

 

裡頭坐著一名有著墨綠髮絲的男人,柔順如瀑的細絲用乳白的絲帶扎成長辮斜掛在胸前,臉上掛著樓蘭近年來才研發出來名為眼鏡的物品,但是卻絲毫不會遮蔽住那白皙的肌膚與深邃的翠綠眼眸所散發出來的美。

 

「何事?」低沉悅耳的嗓音從男人薄唇中滲出,男人雙眼的目光終於從手上的書中移開,看向身為綠家護衛的鷹家家主、高尾和成。

 

「阿真應該也知道前幾日那個樓蘭的巫女預言了吧!」爽朗的笑容掛上臉蛋,絲毫沒有在意巫女所預言的事樓蘭滅亡之事,雀躍的表情完全寫在臉上。

 

「所以呢?」閉上碧綠的雙眸拿下那眼鏡之後,單手輕輕揉著因坐在轎上看書而顯得有些疲憊的雙眼,對於高尾所說的事情似乎沒有興趣。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真無趣。」扁著嘴看著從小認識的友人,雖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但是高尾和成與綠間真太郎兩人的互動模式完全看不出來。

 

倒不如說是綠間的縱容以及高尾天生的性子使然,而在一旁護衛的鷹家族人可是冷汗浸滿了背脊。

 

那位綠家的家主可是赤朝偉大的司徒大人啊!怎能允許有人在他眼底如此的放肆,想當然只有貴為鷹家家主的高尾或者是其他家的家主才有可能。

 

「對於此事,我一點興致也無,回去護衛。」再次將手中的眼鏡掛回,他撇過頭後閉上雙眸雙手相交於胸前閉目養神。

 

撇了撇嘴悻悻然的將半掛在窗檻上的身子挪回坐正在黑駒之上,在別過頭去的那一刻銳利的「鷹之眸」好似捕捉到了什麼蹤跡一般,漆黑如墨的黑瞳頓時變得深沉鐵灰注視著某處。

 

然後睜大了鐵灰的雙瞳不可思議微張著口,隨即馬上回過神來駕著黑駒往那處奔去,完全拋下後頭他應該保護的主。

 

「高尾——」注意到屬下那有些不對勁的表情後,喊出他的名,但卻已經來不及了,鷹家家主早已策馬往別處奔騰而去。

 

而陪伴在伺的鷹家侍衛們則是不動聲色忠實的執行他們的命令,保護綠家家主。就算自家的家主不在身邊亦然,他們是鷹、黑暗的鷹隼,只為保護而存在。

 

 

緊緊皺起眉來盯著下屬離開的方向,綠間真太郎在心底閃過好幾種猜測卻一一被自己反駁,到底是多麼嚴重的事可以讓一向輕浮成性的屬下能夠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罷了、等他回來再問也不遲。

 

前方的廣場卻在此時傳出喧嘩聲,綠間略微嘆了一口氣,便隨手招來一個護衛前去探查。

 

今日早晨特地用了薩圖特有的龜殼來占卜,且幸運物的白色絲帶也確實佩帶在身上了,怎麼事情一件一件接連而來。

 

「報。」

 

派去探查的鷹家護衛出乎意料的動作利索,他揮手表示屬下繼續說下去。

 

「百姓們正包圍著一名女孩試圖將她驅逐出城。」護衛尊敬地跪在轎前報告。

 

女孩?

 

是什麼樣的女孩居然會讓一向愛好和平的樓蘭百姓們如此驅趕,莫非與前幾日巫女所預言得有關聯?

 

只待在這裡思考下去是不會有所結論的,雖說擅離崗位的高尾尚未回歸,但、去看看也無妨。

 

「起轎,到那查看。」下令完畢後隨意地將手上的書合起放置一旁。

 

「是。」

 

縱使統帥他們的鷹主不在,他們依舊是忠實的奴僕。

 

 

鷹、存在意義只為了保護身為五大主之一的綠之司徒。

鷹、潛藏在暗處為它們的主抵禦所有對主不利的刺客。

鷹、為了回報主的恩情將永生永世的護衛著它們的主。

鷹、銳利的雙爪將只為了守護那耀眼的翡翠而舞動著。

 

 

待一行人抵達喧嘩處時,百姓們圍觀的模樣已經如同戰場上的士兵殺紅了眼,憤怒的嘶吼聲越發越大。

 

「快點將那個妖物驅離這裡。」

 

「真是可怕詭異的雙眼。」

 

「旁邊那個紅眼睛的已經往西南方逃去,快追上去。」

 

「那剩下來的這個該怎麼辦?」

 

「這個可怖的妖女應該要放火燒死才對。」

 

「對。」

 

「快點。」

 

「燒死她吧!」

 

坐在轎上的人愈聽愈皺緊眉頭,招手讓前去探完口風回來的護衛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稟告綠間大人,因前幾日巫女的預言導致百姓們各個人心惶惶,正巧有兩名眼眸分別為赤紅色及雪白色的奴隸出現於此。」護衛頓了頓接下去道:「害怕的百姓們將兩人帶到廣場上頭動用私刑,另一名紅眼少女方才自行掙脫逃離。」

 

等待護衛報告完整莊事情的緣由之後,幾不可見地顫抖,因為他們侍奉的主雖然是文官但若觸碰他的逆麟,後果連他們這些護衛們也不敢想像。

 

 

私自動用私刑,還在這公開的場合之下,在這樓蘭境內目無王法的傢伙們可真是大膽。

 

完全不把掌管政事及律法的綠之司徒放在眼裡了是吧!

 

好、很好!

 

 

不知從哪裡拿出的木頭正聳立於廣場之上,上頭還有個全身髒兮兮的女孩用著粗壯的麻繩綁在上面,從那緊緊勒住女孩肌膚而導致血液絲絲滲出的模樣看來,慘不忍睹、仿若是將要被執與火刑的魔女。

 

等待被憤怒的情緒衝上腦們的百姓們即將把火把點燃時,被一道聲音給阻止。

 

「住手。」不知何時華美的轎子已突破人牆直抵將被祝融燃燒殆盡的女孩不遠處。

 

驟然、沉重的壓力從轎為中心處,向外散出,讓在場沒見過此番情景的樓蘭百姓們震懾的連呼吸都顯得困難重重。

 

一隻指上纏繞繃帶的纖長手掌緩緩地拉開遮掩轎子內部的簾幕,來人臉上掛著眼鏡卻絲毫不減損那份與生俱來的魄力,墨綠色長辮從左肩落下披掛在胸前。

 

眾人在他站起身佇立在女孩前方時,才發現他身著剛生長出來嫩芽綠般的長袍、上頭用如同他髮絲墨綠細線勾勒出顯示身分的鴛鳥圖騰。

 

在場的百姓們哪裡見過如此尊貴之人,紛紛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抬頭張望且直視著那名大人。

 

綠間走到那被束縛固定在木頭上的女孩前方時,只見到被固定在上頭的女孩有著灰白色參差不齊的髮,垂下頭的表情讓人追摸不清。

 

他看了看她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後,半瞇起隱藏在鏡片後的眸才想起方才部下報告的內容。不甚溫柔的捏著女孩的下巴抬起,此舉卻讓跪在地上的百姓們又是一陣驚呼訝異。

 

半斂起的翡翠眼眸流轉著不明的思緒,綠間緊接著拉開胸襟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話開束縛女孩的麻繩一把抱起,轉身往轎的方向走去。

 

「在場所有人若將方才那一幕說出去者。」把懷中在他抬起她的臉不久後便昏迷的女孩交給突然出現在身旁的鷹家家主,「格、殺、無、論。」

 

「诶?阿真你居然撿了個小孩回家,等等我啊!」呆愣的接過渾身是傷且骯髒又散發出陣陣血腥味的女孩後,翻身上馬將女孩安置好後追著承轎離去的人。

 

白眼不祥的妖物嗎?這分明是佐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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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