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學校的女同學好像一副很雀躍的模樣,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高尾總覺得今天不管走在哪裡好像都被注視著,彷彿被人窺視那般。

 

瞇起鐵灰色的銳利眼眸,這感覺、怎麼莫名得有點熟悉,好像去年也有這種感覺過,不過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完全沒有印象。

 

「我說、小真啊!」略微抬起頭問著身旁高了自己許多的友人,高尾很難得的一臉茫然,「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感覺好像不怎麼對。」

 

尤其那些女生的眼神彷彿快把他們生吞活剝一樣,超可怕的。

 

「…你不知道?」頓了一會兒後,綠間推了推眼鏡,挑起眉,碧綠的眸瞅著他。

 

「怎麼、我該知道嗎?」訝異的睜大了眼,隨即收到眼刀一枚,「還有你可以不要一臉藐視的表情嗎?就算是我也是會受傷的,小真好過份。」委屈似的癟著嘴。

 

「那邊聊天的二人組,聊夠了嗎?」一道溫和的嗓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但是聽在綠間與高尾耳裡很明顯的感覺到其中山雨欲來的前奏。

 

「既然你們兩個有空閒時間的話,額外的射籃練習再加三百球。」臉上掛著燦爛微笑的宮地早在兩人站在體育館前面時就走到他們身後。

 

「诶?等、等等,宮地前……」開玩笑,一般的練習就已經夠累的了還要在加上額外的三百球,那就代表天黑前根本別想回家了。

 

「五百。」說得斬釘截鐵,順帶把高尾後面的話給塞了回去,褐眸凌厲的瞪著默默不語推著眼鏡的某人,再補一句,「綠間也是。」

 

推眼鏡的動作在聽見前輩的話時頓住,「等等、我根本沒說……」,試圖挽回前輩的懲罰。

 

「沒得商量。」皺起好看的眉,宛若天使的臉孔說出惡魔般的話語,「那就一千如何?」勾起的嘴角上高尾與綠間打從腳底板冷了起來,連忙道是的衝進體育館內。

 

 

停下腳步後,雪村祈望了望籃球館的大門,輕輕的嘆了口氣之後低頭看著手機上頭的簡訊,認命的邁開步伐走近。

 

稍早之前的人籠早已散去,說起來今天這個日子也算是男人的災難日吧!或許對某些男人不算,但是對於籃球部的正選們來說,是非常嚴重的災難。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

 

每年到了今天,她那個打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眉頭就皺的比平時更多,站在籃球館前的白色人影不著痕跡的彎了彎嘴角。

 

然後,抬起頭。

 

銀瞳撞上鐵灰眼眸,勾起的嘴角來不及收回,完全地被眼前的人盡收眼底。

 

「哦~~原來妳也會這樣子笑啊~」抬手將額際的汗水擦去,說起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總覺得外面一直吵吵鬧鬧的,但是因為他跟小真在練習所以根本沒機會出來外邊看看。

 

「…你怎麼在這裡?」面對來人的調侃,祈通常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對於此人自然熟的個性她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

 

而且真太郎叫她過來時並沒有提到高尾君也在這兒,如果知道他在這裡的話,早知道自己就直接到校門口等真太郎而不是到籃球館來。

 

「因為我跟小真同時被處罰,宮地前輩這次還真狠。」說完後隨即垮下臉來,神情一整個萎靡,誇張的表情讓祈再次勾起嘴角。

 

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精緻臉龐此時微微勾起一些弧度,冷冽的銀白眼瞳半垂著,連長長的眼睫也是透著雪色。

 

讓高尾在那瞬間愣了半晌,不得不說、雪村笑的樣子還蠻好看的,雖然她不常笑,總是冷著臉的樣子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對著自己笑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經映入她眼底了。

 

她的眼底已經不再是只有那個高傲的少年。

 

「是嘛,真太郎呢?」偏著頭瞅著比她高了近一個頭的少年,怎麼好像在發呆,她剛才有問什麼問題讓高尾君思考到這種程度嗎?

 

「啊啊、妳是問小真吧!他剛才去更衣室了,應該等等就出來了。」猛然間回過神來的高尾撓著頭,招牌的笑容掛上臉,繼續說道,「妳要進來等嗎?我還要在五十球才能結束。」

 

原本以為她會在外頭等待,沒想到卻看到雪色頭顱點了點,繞過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去坐著。

 

反正就剩五十球,先休息一下也好。

 

秉持著以上想法的高尾往祈坐著的椅子方向走去,直接坐在她身旁。

 

「毛巾跟水給你。」睞了身旁流著汗水的某人一眼,祈反射性的拿起椅邊的黑色毛巾與水壺遞過去,完全是因為與綠間之間相處也是如此,所以她沒注意高尾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謝謝。」接過毛巾之後直接將蓋住頭,高尾拿起水壺猛灌著,一臉滿足的模樣,然後抹去溢出嘴角的水珠。

 

「喝太快會嗆到。」眼神明顯地透露出「你還是小孩嗎?」的祈將伸在半空中來不及阻止高尾猛灌水舉動的手縮回。

 

「是是是,冰山美人妳這樣子還真像教訓小孩的媽媽。」回贈一眼「妳是我媽嗎?」眼神的高尾偏著頭瞅著坐在身旁的少女。

 

「我要去告訴宮地前輩高尾君偷懶。」

 

「對不起我錯了,請妳高抬貴手。」

 

接著是一陣寂靜到難以忍受無聲,這時高尾才知道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交集線,要不是因為他與綠間是同個籃球部的同伴,否則他跟雪村祈這個人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

 

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打破這一室靜寂的人難得是祈,她翻著背包好似在找著什麼,然後拿出一個用著精美包裝紙仔細裝飾的小袋子,直接拋給他。

 

「這個、給你。」開口就是簡潔明瞭的四個大字,讓高尾整個人錯愕的呆愣在那裡。

 

「抱歉久等了,走吧!」推開更衣室大門的綠間提起腳邊的包包後,走到高尾與祈坐的椅子邊說著。

 

「嗯。」直起身後拍了拍裙擺,「高尾君、記住喝水不要用灌的。」臨走之前不忘提醒著,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高尾隱約的從那銀瞳當中看見了一絲關心。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明白,真的把他當小孩子了嗎?

 

「祈,快點走了。」早已走了有一小段距離的綠間回過頭來說著,鏡片後的翠眸瞅著小跑步過來的白色人影,「讓我拿。」皺著眉看著祈不甚寬闊的肩膀背著有些重量的側背包,大掌伸去。

 

「嗯,對了、阿姨好像說回家前幫她買醬油,等等順路去超市一趟。」將背包拿給自家青梅竹馬的祈偏著頭想著出門前綠間媽媽交代的事情,末了還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

 

「高尾君,情人節快樂。」祈站在離高尾有一段距離的籃球館門口邊,雙手放在嘴邊大聲的說著,然後轉身離去。

 

瞠大了鐵灰色的眸,坐在椅子上的高尾低頭望著手上精美包裝著的禮物,然後輕輕的拉開了白色的緞帶。

 

原來阿、原來今天是……

 

大大的義理兩個字映入眼簾。

 

雪村桑、妳這樣子比用說的還讓人感到心酸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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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