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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風的產物,只是以雙胞胎為原型而已

沒有後續沒有後續!

 

 

 

 

 

繁華聲 遁入空門 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 輾轉一生 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 年輪

 

浮圖塔 斷了幾層 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 一盞殘燈 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 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 等你彈 一曲古箏

 

 

錯誤的年代、禁忌的愛戀、干戈大肆作起的千百年,相分相離相泣的痛楚,又有多少人能夠切身理解?

 

烽火連天、淒厲哀嚎、人命罔如草蝗,一點兒也不值得,

燒殺擄掠、悲鳴嘶吼、淚珠猶如雨點,灑落赤紅地表上。

 

 

睜著圓滾灰黑大眸,不捨地瞅著站在門前的人,充滿無限依偎及孺慕,皺起小巧精緻的臉龐,眼角還有幾分紅豔。

 

「兄長、祝您征戰順遂。」軟綿帶著濃重鼻音的童聲從口中傳出,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分落寂。

 

穿著深棕布衣的人年紀約莫在十三、四上下,尚未完全脫離孩童,勉強只能算的上是個小小少年,清秀的墨黑短髮隨著灌入門內的風而飄盪,銳利如猛禽的鷲眸盯著外頭廣闊無邊的蒼穹,失神了好一會。

 

「你身子弱,還是別在這吹風的好,快些進去。」略顯低沉的嗓彷彿是硬撐出來似的,黑灰眼瞳裡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只對他才有的柔情。

 

「一會兒就好,我想親自送兄長出門。」輕咬住紅唇,眼裡的落寂不斷增生,但他只能咬牙隱忍住,否則他怕會伸出手揪住那人的衣衫。

 

淡淡應了一聲,提起身旁與瘦弱身軀不相符的漆黑長劍,抿著唇,驕傲地挺起背脊,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出家門,稚嫩的面容已有傲視群雄的雛形,後方那人熾熱的目光也沒有使得他回過頭再望一眼。

 

一次也沒有、他怕這會是最後一眼。

 

路旁的吱啁鳥鳴與盛開繁花,和他們別離的心境全然不同,有些刺諷,揮了揮在空中飄蕩的衣襬,透明的水珠從頰畔滑落。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 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盪的是 再等

 

 

一別便是三個春秋。

 

遠在他方征戰,城裡的消息很難流進軍營中,大雨如雪片般紛飛,聽聞流傳、你始終孤獨一人站在城門前。

 

幾乎是每一日,不管雨點落下、雷聲響起、大雪飄落。

 

記憶中斑駁老舊城門前,城牆與大門和一旁的老樹根相互盤踞纏繞,大樹依然高聳堅強,他瘦弱的身影佇立在門前。

 

熱淚盈眶。

 

那時小小的孩童已經長成了俊俏的少年郎,匹著披風任由狂亂的風吹起,漆黑的長劍已經沾染許多數之不盡的鮮血淋漓,吞進多少人的生命。

 

駕著高大黑駒不顧後頭下屬緊張的大吼,年輕氣盛的千總笑著猖狂不拘,黑眸裡盡是滿溢而出的喜悅,俊美無儔的白皙臉龐沒有因遠疆戰火而曬的黝黑,還有著年少的輪廓。

 

鷲眸銳利地縮了縮,遠遠地就瞧見那個他記憶中的人,猛地讓身下的馬兒放慢速度,眼眶不禁有些泛紅,鼻頭也隨之發酸。

 

終於到了他的身邊。

 

兩張相似的容貌展開相仿的笑靨,是首次別離後的再遇。

 

「我回來了。」帶著少年變嗓難聽的沙啞低沉,他勾起唇,是與孩童時如出一轍的笑。

 

「歡迎您,凱旋而歸。」同樣的喑啞低沉,細長的眸漾著柔情,改變的是已經垂至腰間的柔順長髮。

 

相視而笑。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 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 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 我們

 

 

西邊的疆域,異族的蠻夷侵入屬於他們國土,他又不得不提裝準備,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只一場征戰就爬上千總之位,理所當然也在徵招行列。

 

同樣的家門、同樣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的時間眨眼間轉變成二十青年。

 

「祝您征戰順利。」隨著時間漸長,身體卻也越來越孱弱,如今的他只能坐在椅上,目視那抹依舊纖細於其他軍人的背影。

 

「快些進去休憩,來人……」皺起眉頭,瞧見他轉過頭去輕咳,蒼白的臉比起在雪片紛飛的天裡更顯飄渺,好似下一秒就會消逝,沉穩的嗓喚著奴僕。

 

「咳咳、拜託您…一次就好…兄長大人…」艷麗的黑灰雙眸直瞅著那雙銳利灰黑鷲眸,眼底的請求令他無法拒絕。

 

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湊向前去彎下腰,撩起他頸邊落下的一縷烏絲貼到自己唇邊,薄唇附上烏絲,然後輕輕放下。

 

而後直起身,拉過因為時間流逝而又留長的髮絲束起的馬尾,抽出腰間的黑色長劍一揮,全數散開。

 

「以髮起誓,待我歸來。」

 

那一年,是炙熱的夏季,夏蟬唧唧的聲不絕於耳。

 

次別又是五個春秋。

 

 

聽青春 迎來笑聲 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 溫柔不肯 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 人事易分

而你在問 我是否還 認真

 

 

以髮起誓,

再次相見他已經正值二五強盛之時,他卻已經走入繁華凋零末途。

 

桌案上的茶水不再飄著白霧熱氣,帶著戲謔的黑灰鷲眸瞅著上頭的字跡,下一秒便揮手將案上的所有物品揮落,乒乓聲頓時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

 

佇於門邊奴僕立刻推開精緻雕琢的木門,訝異自己總是平靜淡然的主子會有這般舉動,「爺您是否有傷著哪兒?」

 

迸裂殺氣的鐵灰眸銳利地瞪視,震得那名下屬腿不禁一軟跪在地上,「滾、出去,通通都出去。」大聲地嘶吼,緊握垂在腿邊的拳,用力至發白也毫無所覺。

 

「小、小的知道了。」禁不住顫抖手腳並用地離開他的書房。

 

門邊拂近的冰冷寒風還是抵擋不住他心中的滿腔怒火,張狂的近乎要充斥全身,大掌使盡往眼前所看見的木案狠狠拍下,砰然的巨響再次響起,木案碎裂成幾塊散在房內各處。

 

「很少見著兄長您生這麼大的氣,發生何事?」聲一落下,他便瞧見那抹比起自己要來得纖細瘦弱許多的身影踩著不穩的步伐進入書房內,柔似水的艷麗丹鳳眸直瞅著他。

 

「這一次要到北方驅趕蠻族,如果這仗戰勝後……」看見他的來到,趕緊將人扶到旁邊完好的椅上,平常飛揚的神采有些萎靡,出神的瞅著與他的容貌別無二致的面容。

 

「……皇上指婚,是宰相府的千金。」

 

裡頭的空氣瞬間一滯,他閉上了能勾人心魂的鷲眸,那個能夠化險為夷的首席大將軍也無法違抗聖上下的指令,苦笑著跌坐另一張椅上,大掌貼上自己的臉只露出白皙光潔的下顎,深深的無奈湧起,卻無可發洩。

 

即使是在戰場上最危及的時刻,他也沒有像這時一樣,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以往就算年歲已至,也總是推三阻四地拒絕各個高官想結下的親事。

 

現下、他感到徬徨無措,像個孩童般慌張。

 

突地,一雙冰冷的手將他的掌輕輕拉下,漾著心疼愧疚眼神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僅僅只是望著便讓他慌張的心靈逐漸沉穩起來。

 

「這樣很好,您的年紀也是該找個好人家了,可別嚇著人家嬌滴滴的千金啊!」俏皮地眨著眼,清冷的嗓依然是他記憶中的那樣溫潤,但他捕捉到了那一絲惆悵。

 

「那你可要幫大哥好好安撫未來的大嫂。」對不住、真的對不住了,就算他不願、他再怎麼不願,抗旨的下場只有一種、死。

 

「我會的,我會期待嫂子會有多麼溫柔賢淑。」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已經撐不久了,十幾年過去,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書房內的兩人雖然是笑著,飄盪在空氣中那抹揮之不去的無謂惆悵濃烈的幾乎都要窒息,可他們仍舊笑的猶如那時坐在門邊道別的孩子般。

 

淚珠殿在心底,痛楚隱在笑裡。

 

三別竟是此生不得再見。

 

 

千年後 累世情深 還有誰在等

而青史 豈能不真 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 前世過門

跟著紅塵 跟隨我 浪跡一生

 

 

錯愕的瞠大細長的鳳眸,不敢置信方才從奴僕口中得知的消息,全身倏地癱軟無力,重重跌在冷冰冰的地表,旁邊婢女的尖叫聲完全無法傳入他的耳裡。

 

騙人的,騙人的對吧!

 

兄長大人怎可能,怎麼可能?

 

那個堅強驕傲如猛禽的兄長大人怎可能會、會、會……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淒厲喑啞的嘶吼大聲爆出,心中的痛楚、心中的悲鳴、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彷彿都要撕裂那般。

 

 

緣份落地生根是 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 永恆

 

 

「以髮起誓,待我歸來。」

「兄長大人這似乎應該對您的娘子說才是。」

「那麼……來世、也再作兄弟如何?」

「好像差不了多少呢、就某種意義上來說。」

「哈哈哈,別在意別在意。」

「…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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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