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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

 

00.賽後

 

 

在場上的那種可怕顫慄感,他絲毫沒有忘卻,甚至在比賽過後還微微顫抖著,這就是「奇蹟的世代」中的隊長嗎?

 

那種遠遠凌駕於其他人之上的氣魄,讓他第一眼見到時就震驚不已,他們明明就是同一個年紀,為什麼會他們之間的差異會如此的大,這就是所謂的天份嗎?

 

「前四位啊——嘛~也就差不多這樣了吧!」

 

可惡,可惡啊!為什麼、阿真明明就已經那麼努力了。

 

「對手可是那個洛山啊!幹得很好啦!」

 

本身就已經是個天才了,還那麼勤奮的練習,所以他才甘願陪伴在他身邊往更高的地方攀去。

 

「啊勒?阿真你傷心啦?」

 

但是、爬得愈高同樣也摔得愈痛。

 

「現在我好像也沒辦法安慰你耶!」語帶哽咽,直視前方的視線開始模糊。

 

可是他還是渴望著從高處望下探的那副情景,歷戰的王、這是那個人給予阿真的稱呼,他咬緊牙。

 

等著看吧!永遠不敗的王者不可能永遠待在那個高處,我們總有一天會拉下你的。

 

 

他正坐在休息室外頭的座椅上,剛才比賽時的情緒還無法平復,果然還是有點困難啊!

 

輸掉比賽之後的心情,果然是糟糕透頂,沒辦法像平常那樣子笑。

 

所以他才一個人坐在外頭這裡,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表情。

 

倏地,他感覺到旁邊好像有人坐下,垂頭目光微瞥一眼,一抹銀白色的髮落入眼簾,她是……

 

「這不是冰山美人嗎?怎麼不去陪在阿真身邊?」沒想到他現在還有心情開的出玩笑,身旁的人是同隊隊友的青梅竹馬,同時也是學校裡面的出名的冰山。

 

「迷路了,就看到你。」而且還跟平常待在真太郎旁邊完全不一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就像是被丟在路邊的可憐狗狗一樣。

 

「你在開玩笑嗎?」挑起眉,就算說個謊是來看一下朋友的狀況也好。

 

「沒有。」她沒必要開這種無所謂的玩笑,更何況因為迷路而導致沒有看到比賽結果,不過看高尾一個人待在這裡,而且還這副模樣,很明顯是輸了。

 

「真是,連開個玩笑都不能笑一下嘛~」語氣雖然很高昂,但是外表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雪村祈不帶痕跡的挑了下眉,等會再去找真太郎也無妨,就先陪他在這邊好了。

 

「先陪你一會,等等一起去找真太郎。」語畢,拿出手機準備傳簡訊,卻忽然覺得肩頭一沉,偏頭只看見一個黑色頭顱伏在那,挑起柳眉準備拍開。

 

「肩膀借我一下,再一下下就好。」沉悶的聲音從肩膀處傳來,讓祈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瞇起銀眸,將頭轉回去,冷冽的目光望向來去的人群,一一將他們好奇的目光瞪回去。

 

「三分鐘。」這是極限,時間一到她就會推開這隻黑色的大狗狗。

 

趁著她不注意時,嗅了嗅她髮絲的味道,是一種清涼的薄荷香味,讓他急躁的心情彷彿平復了下來,能讓人的心情穩定下來那般。

 

穩定人心,冰涼澄澈的、雪薄荷。

 

雪一般的人,就像她的名子一樣,雪村 祈。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最失望的時候,第一個發現的人居然是她,讓他稍微對這個僅是好隊友的青梅竹馬的印象改觀了一些。

 

 

01.

 

 

若是當時的妾身,沒有遇見汝的話是否就不會對人類有這般情感。

 

而後,遇見了那個,命中註定有著翠玉雙眸的男人。

 

汝說──

 

反常,即妖也。

 

過了幾百個春去秋來、東轉夏迴,妾身才深深感受至那時汝所說的那句話。

 

可惜已經為時已晚。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季裡,四周皆是一片白茫,另人分不清方位,隱約有一個小黑點在雪地裡頭徘徊走盪。

 

全身透白晶瑩的雪地狐狸疑惑地眨了眨白銀般冷冽的倒豎眼瞳,蓬鬆的尾巴佔據小小身軀的三分之一,似乎是不解前方那人的動作而擺動著尾巴,靈敏地嗅著那人的氣味,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背後扛著木簍的男人回過頭來,鐵灰似的眸如翱翔天際的鷹隼捕捉獵物那般的縮了縮,雙頰及鼻頭凍的有些泛紅,眼睫上頭還有一層白色的霜雪,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暖氣在接觸到冰冷空氣的剎那間化為白煙冉冉往上飄。

 

「啊勒啊勒~雪地的狐狸還真是少見阿~」即使是在這般清冷的雪地裡,那道開朗溫潤如正午燦陽的嗓音還是讓後頭的小狐狸不禁又往前走了幾步。

 

男人伸出大掌揉了一下臉頰以打起精神,畢竟在這樣的雪地裡行走也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閃著灰鐵般色澤的瞳眸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小狐狸,牠偏著頭疑惑地回望。

 

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直接蹲在雪地上,「小狐狸~過來過來~」,還不忘招招手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善意。

 

倒豎銀眸瞇起,待在原地好一會兒,不明白的看著那個男人始終維持著蹲姿朝著手的姿勢,身後的鬆軟狐尾左右搖擺。

 

緩慢地跨步向前,男人的手掌終於如願以償的貼上白狐的頭頂,輕柔地揉了揉,滿意手下的沾著些許雪屑的雪狐,只見小傢伙舒服地瞇起了銀眸呼嚕嚕的發出聲音,很是滿意的模樣。

 

「吶吶、知道嗎?看見雪狐就代表了幸運呢!」那人的容貌在細雪紛飛當中有些模糊不清,牠只記得、男人笑的很好看很好看。

 

然後,牠轉個圈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

 

一個面貌精緻卻又冷的傲人的女孩,銀眸怯怯的望著他錯愕的容貌。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額上流淌著赭紅色的液體,男人掙扎著想要爬出,可厚重的白雪卻壓住他半個身子,因掙扎而牽扯到胸前的傷口到抽了口大氣,忍不住地開始咳嗽。

 

一點一點殷紅噴灑在白雪上,綺麗的渲染開來。

 

女孩睜著無神卻又透露出徬徨無助的銀色眼眸,過了好幾秒後才緩慢地眨了一下,好似不太明白為何那名黑髮男人為何會吐出那鮮紅色的夜體,以及週遭發生的事。

 

尖細猶如野獸般細語的咿嗚聲從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的唇中洩漏出來,細細的飛雪撲打在她批著披風的嬌小的身軀與銀髮上頭,最為詭譎的是女孩頭頂上的耳朵竟是獸類的耳──狐狸的耳

 

女孩緊張得湊到男人身邊用著自己小小的手掌努力地刨著白雪,白皙的手不久後就凍的有些發紅,但她仍然沒有停下動作。

 

「妳、噗咳──」一張口又是吐出一口含著嫣紅的血沫,男人吃力的將裸露在雪地外的手揮開了女孩,「離開、快點離……開這裡…」說完後又是一陣乾咳。

 

幼獸般的嗚吟聲再次從跌落一旁的女孩那傳來,掙扎著爬起撲到男人身旁奮力地耙著雪,銀瞳當中不再是無助茫然,轉而變成一種犀利的冷光,卻閃耀動人。

 

奮力地爬使盡全力將女孩推開,小小的身子坐在不遠處的雪堆那,錯愕的盯著這位總是待她相當溫和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這種舉動,抿著嘴發出細鳴。

 

不忍著看著女孩,男人別過頭去咬著唇,「…我活不…咳…久了,所以、所以只有妳也、也好…離開…這裡…」斷斷續續的將自己想表達的訴說出來,中間還夾雜著乾咳。

 

微張著嘴,女孩呆愣著坐在雪堆裡,不是很明白男人話中的含意。

 

「離開這裡!!!」鐵灰色的眼眸狠戾地瞪著女孩,男人幾乎是使出了最後的一絲力氣狂吼。

 

銀白色的眸漸漸濛上一層水霧,她眨眨眼努力不讓水珠泛出,牙一咬轉身跑離,途中還不斷地回望。

 

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若是我當初沒有遇見妳,沒有歡欣鼓舞地衝回村子裡頭說出自己看見的一切,若是……

 

跑得遠遠的,永遠、永遠不要再接近人類……

 

很久很久之後,妾身才知曉那時所發生過的事,因為那時的她還太小也不懂人心的險惡與世間的危險。

 

雪狐、是一種極少見的動物,是為貴族以及王族所深愛使用的珍貴毛皮,故,雪狐只要一出現便會被獵殺殆盡。

 

另有一說,可幻化人形的雪狐已然不再是順應本能的野獸,而是另一種更高等的物種。

 

反常者,不為獸,即妖也。

 

那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奮不顧身的隻身一人比村莊的獵人更快地衝入山區內給她示警,卻意外遇上雪崩,連同黑髮男人和那群獵人一起掩埋。

 

永遠地,在漫天雪地裡沉眠。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只知道日升月落一次次地重複著,春去秋來、東轉夏迴,自從黑髮男人死後不知過了多久。

 

她遇見了另一名獵人,有著翡翠般耀眼的玉眸,卻又在獵捕動物之後會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著。

 

「人類,為何要獵捕後又懺悔似的合掌?」獵殺其他物種以讓自身存活下去,這點道理她懂,大自然就是這般殘忍。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適者……唯有淘汰一途。

 

淘汰者即為付出生命,永恆地閉上雙眼。

 

訝異瞠大了綠眸,高壯的男人揚首,「不是懺悔,是感謝。」沒有因為女孩異於尋常人類的外表所驚嚇。

 

「感、謝?」抖了抖銀髮上的狐耳,不明白的問。

 

「感謝萬物讓自身得以生存下去,僅僅如此。」

 

微風吹拂過,她坐在大樹粗糙的枝幹上頭,披著雪白的寬袖衣袍,樹下的男人身著精簡的灰褐裝束,撩過他的髮、她的髮、以及它的枝葉。

 

樹影搖曳,楓紅賽血,秋意正清爽,此日便是起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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