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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千晴 為友人澄澄自創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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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

 

00.彼岸花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佛經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傳說當中只開於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就像我與你之間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無法、再見。

 

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我行進的道路之上,遍佈著這艷紅如同你的髮……那樣的紅

 

綻放出妖異濃艷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那詭譎的紅、好似的無法輕易的觸碰你一般,令人退卻。

 

它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

 

金赤雙色的異眸、讓我如此的深陷於漩渦當中,載浮、載沉,不想逃離。

 

 

哪、即使是壽命相差甚遠的我們,能夠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但你還是緊緊握住了我的手,縱使族人們強烈的反對,甚至將你逐出一族,你依舊沒有放開這手。

 

白皙臉上有著妖異銀色圖騰的少女跪坐在一個約莫到達她腰部的石碑面前,往前一看還能看見冰藍色的水眸當中透著極度悲傷的神情,天上的雲朵是如此的白皙柔軟,與少女的心情完全不同。

 

清風拂過後撩起微捲的淺金髮絲,在豔陽的照耀之下如此動人閃摺,尖尖的耳朵顯現了少女的種族——精靈,她輕輕將手搭上那冰冷的石碑,上頭平滑的面什麼都沒有,但少女卻依舊哀傷的瞅著。

 

哪、偉大勇猛的獅族首領大人,那也不過是曾經的榮華罷了,你我的時間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交會,打從一開始。

 

 

01.林間小徑

 

 

雨水滴落在豔紅的楓葉上頭,傳來「啪啪」的聲響,澄澈透明的雨滴緩慢地滑過葉脈後,直落下因濃重的濕氣而顯得濕滑的地面。

 

有個柏金色長髮髮尾微捲的少女站在那低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時不時抬頭左右觀望,抑或者是拿起手機用著雪白的細指在上頭點阿點的。

 

皺起柳眉,雖然現在是秋高氣爽令人舒適的宜人天氣,但對於少女來說還是有些偏冷,嫩白的頰上頭更是殷紅一片,粉撲撲的讓人不禁一親芳澤。

 

等待手機接通的那一剎那,她聽見另一頭的人只說了幾句話後,便回過頭來。

 

她佇足在一整排澄黃與鮮紅當中,原本翠綠的葉片在轉變季節之刻變得那樣的絕美,樟樹的赤、油桐的奶黃、烏桕的赭、銀杏的萌……喜愛惡作劇的風兒呼嘯而過,帶起了遍地的雙色落葉與她淺金的髮飛舞在空中。

 

帶著笑意的異色雙瞳與飄散在身旁的紅黃枯葉形成一幅動人的圖畫,讓原本心情不佳的少女嘟著嘴撇過頭不去看讓她臉紅心跳的豔髮少年。

 

少年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神祕表情,雙眼直瞅著別過頭去的嬌羞少女,將手機收入口袋當中,踏著穩健的步伐靠近淺金髮絲的少女,將她因風兒搗亂而飄揚的髮絲輕巧地拉住,然後溫柔地塞入她的耳後。

 

瞠大了如冰一般的藍眸,訝異的神色尚未退去,只見男子少年略微彎下腰在他的邊輕吐著氣,驟然地伸出了舌舔了舔她的耳垂。

 

「妳的臉、好紅。」低沉沙啞的好聽聲嗓竄入耳畔,「不過,也只有我才能看。」,末了還惡意地用裡吸吮,不意外的看見少女愣了半晌,然後往後竄去。

 

「你、你你……」瞬間遠離少年至少三四公尺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白嫩的臉已經充斥了羞怯的暈紅,語無倫次的指著得逞地笑著的少年。

 

「走吧!」少年身出了手,不再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是帶著真切的溫和,只對她展現出來的溫柔,別人絕對無法擁有的、他的心。

 

無奈地癟起嘴來,賭氣似將臉埋圍巾中、那圍巾的色也是屬於他的赤紅。

 

過了幾分鐘之後,少年的手依舊沒有放下,笑容也愈發柔和起來,讓臉頰染紅的少女無法無視,只好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搭上。

 

接過少女雪白葇荑節骨分明的大手,就著包覆的姿勢放入少年溫暖的口袋當中。

 

在兩旁一整排有著赤黃兩色的樹海,與和熙卻帶著冷意的秋陽下,兩人踩著的落葉與樹上的尚未落下的葉相仿,就像是兩人一樣。

 

 

02.聖索菲亞大教堂

 

 

當她揚起首看著眼前壯闊的輝煌建築,嘴裡不禁發出一聲感嘆。

 

聖索菲亞大教堂,座立在土耳其的君士坦堡已然過了千餘年,見證過許多黑暗的歷史與戰爭洗禮,但它仍靜謐地聳立在那裡。

 

聖索菲亞;意及「上帝的智慧」,曾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建築,因為它的出現而在建築歷史上造成極大的轟動,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中央的頂端是圓盤似的圓頂是其特色,在往四個方位同樣也使用小圓頂減緩其重量與分擔,分別在不同方位也佇立著六座叫拜樓。

 

多麼偉大的建物與富麗堂皇裝飾,日光從外牆上的拱型窗戶上彩色玻璃裝飾透入,五色光芒照射在她身上,璀燦炫目。

 

她特意挑黃昏時刻來到,為的就是這片刻的安寧。

 

踩著靴子走進內廳四周盡是充滿濃烈異國風味的壁畫,穿過九扇門之後才抵達大廳,腳下的地板已經轉為多色大理石、綠白帶紫的斑岩以及金色的鑲嵌畫,綺麗非凡。

 

熟練的拐過一個又一個的轉角,走向第二層的迴廊,相較之下,二樓的擺飾就單純許多,那位人物畫像就靜靜的擺在那兒。

 

她的目標是那位最偉大的皇帝,亞歷山大大帝,那個曾經席捲整個世界且讓人聞之色變的統領者。

 

半斂下澄澈清亮的冰藍眼眸,閃過一抹不明思緒,那位在天花上的繪像一瞬間被鮮豔的紅填滿。

 

伸出手揉了揉眼再次抬頭確認,卻被突如其來的黑暗整個壟罩住,奇異的雙色眼眸盯著她,一陣暈眩感傳來,冰冷的地面的冷意從皮膚滲入。

 

她緩慢的閉上雙眼。

 

 

震耳欲聾的聲響從遠邊傳來,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溫熱濕潤的液體低落在頰上,她皺起眉頭極為緩慢的睜開了淺藍眸。

 

一個有著血紅髮絲的男人手上舉著劍往他對面的男人的胸膛刺下,毫不猶豫的。

 

血珠在剎那間噴灑而出,有一些還噴落在她錯愕的精緻面容上頭,驚呼聲忍不住從紅唇中吐出,那舉著劍的紅髮男人回過頭。

 

妖異的紅瞳與燦爛的金眸對上冰藍雙眼。

 

「羅克珊娜?」臉上沾著血珠的男人意外有著溫醇的好聽聲嗓,猶如地獄惡魔般的蠱惑,「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那是誰?這個男人又是誰?這裡是哪裡?

 

那異色眼瞳的男人冰冷無情的目光閃過一抹她不明白的思緒,像痛苦、不忍、懷念……最後是瘋狂猖狂的迷戀…

 

「沒關係的,不想說也沒關係,只要妳在這裡就行了。在我身邊就好。」下一秒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拋下手中染血的長劍轉而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一把將自己摟進懷中。

 

「待在我身邊,不要走。」他輕嗅著女人身上傳來的熟悉香味,這的確是他的皇后,他的一生摯愛。

 

本想開口否認自己是那男人所說的那人,她卻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皺起眉頭想推開抱住她的男人,稚嫩葇荑抵著他結實的胸膛。

 

一陣低喃讓她頓時愣住,那個看似堅強的男人說……

 

 

求求妳,不要再離開我了。

 

 

輝煌壯盛的宮殿裡面,鳥語花香的園子裡傳來了春日的洋溢,有一個淺金色長髮的女人靜靜坐在樹籐編織而成的吊椅上,四周皆是綻放地玫瑰。

 

女人有個水漾般的藍色玉瞳,傾瀉而下的金髮批散在白皙透紅的雙肩與胸前,她穿著白巾絲綢長袍,腰間僅僅用著一條澄煌絲巾繫住。藕臂上套著白金飾品,腕上也盡是繁華的玉鐲。

 

半躺在躺椅上紅髮男人勾著纖細的指間,「羅克珊娜,過來。」妖豔的赤金眼眸瞅著她,深邃的要將她的靈魂吞噬那般。

 

她緩慢得站起身,裸著纖足漫步到渾身發出慵懶危險氣息的男人身邊,健壯的手臂攬過她的腰,柔軟的身軀直接貼上他的。

 

「羅克珊娜、羅克珊娜、羅克珊娜…」如細雨般的輕吻落在她絕美的面容上,他用著軟綿的紅髮蹭著女人的頸脖。

 

我不是、我並不是你的羅克珊娜。

 

她的眼眸充滿了哀愁,待在這裡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從出現在這個古代戰場的那時開始,被這個王者帶回的那日開始,她的身子就每況愈下。

 

聲音依舊無法發出,男人呵護至極的溫柔讓她冰冷的心化開,她漸漸的沉溺在他步下的天羅地網當中,甘願沉溺。

 

無法逃離、也不想逃離。

 

因為她知曉只要掙扎,那網便會越來越緊密,最終的結果無異。

 

「羅克珊娜……」紅唇被覆上,男人貪婪的奪取她口中的甜潤。

 

我不是。

 

「…羅克珊娜…」大掌悄悄深入女人的長裙裡頭,在白嫩的腿部流連,緩慢地往上。

 

我不是。

 

「…羅克珊娜……」另一手貼上女人胸前的美好弧線,挺力的尖端在他的指間下搓揉,時而輕柔時而粗暴。

 

我不是。

 

「只屬於我的羅克珊娜……」魅惑低聲嘶啞的聲音染上情慾,打從見到那雙赤金眼瞳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已經被擄獲。

 

「我不是你的羅克珊娜,我是、我是…若月…」…千晴…

 

我可以說話了?

 

剎那間女人瞪大了美艷的冰藍眼瞳,一陣溫熱與甜潤湧上,猶如男人那鮮紅的髮一般,血痕從嘴角劃下。

 

男人錯愕的瞠大異眸,不可置信的表情浮上那俊美的面容,「…羅克、珊娜…」不敢置信方才還在他懷中嬌喘的女人從背後穿至胸前的長茅。

 

她感覺到穿刺身體的異物還在向前推進,尖銳的前端直接插入眼前男人的金瞳裡,但他彷彿沒有感覺到那疼痛般,蠕動著嘴唇低吟著另一個女人的名。

 

我不是啊!我不是羅克珊娜……

 

我是我是、若月 千晴。

 

「…對不起…一直都勉強妳…」男人的喃喃聲傳入她的耳裡,瞬間睜大了美艷的冰藍眼眸,想張口說話卻無法做到,「…我一直知道妳並不是羅克、珊……娜…」

 

「哈哈哈哈哈、最偉大的帝王也不過就這樣,讓你睡在心愛女人的懷抱裡是否舒坦呢?」千晴微微回過頭發現拿著長茅仰天大笑的人居然是赤髮男人的心腹,猙獰的表情完全不是平常的溫文儒雅。

 

「…索爾…塔文,你當真以為…我、沒有發現你的意圖嗎?」彷彿眼睛的傷痛跟本不痛不癢那般,赤髮男人勾起笑,冷得讓那狂笑的男人瞬間噤了聲。

 

「你什麼意思?」瞇起眸,狠戾的殺氣釋放出來。

 

「呵呵呵、哈哈哈…」伸出單手將圓柄是木製的長茅捏碎,絲毫不管傷口直接將長茅拔出,眼前的她驚愕的看著男人近乎自殘的行為。

 

不、不要……

 

左手撫上左眼不斷流淌出暗紅鮮血的窟窿,但笑不語,僅剩的單眸裡眸沒有任何情緒,空洞無神的可怖。

 

「這是我…遠從另一片陸地…所學之惡咒…」赤髮男人抱著胸前橫穿長茅的美麗女人,喘著氣繼續接下去道:「索爾塔文,我令你咬舌自盡。」

 

被稱為索爾塔文的男人瞠著細長的眼瞳,一點血珠從唇邊漾開,然後是更多的血液從口中流出直至地面,臉上的表情是痛苦至極的猙獰,嗚咽聲不斷從泛出鮮血的口傳出。

 

漫天沉重地睡意如同海浪襲擊著千晴,她聽見兩個男人的對話逐漸轉小,意識緩慢地飄散,眼前開始模糊,那邪美的赤髮男人的面容也跟著不清。

 

咚地一聲,像是異物倒地的沉重聲音飄進她的耳邊。

 

「…對於妳,我真的感…咳、感到…非常抱歉…」幾乎是硬撐著疼痛的赤髮男人終究跪了下來,白皙的額際泛出許多冷汗,沁著左眸的血混合滴下。

 

我不要、我不要這種結局,不明不白的到了這裡,不明不白的被這個俊美男人霸道地帶回,然後――

 

愛上了這個霸氣卻又溫柔的男人。

 

「抱歉、非常抱歉,我…直到最後還是不…知道妳的名、噗阿…」她感覺到一陣溫熱的液體噴灑到面容與身上。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為什麼、為什麼又不讓我說話了。

 

低低的抽泣聲在耳際迴盪,男人最後的低語讓幾乎已經死去的金髮女人眼角流下了澄澈透亮的淚珠,與地面他的、她的鮮血相融。

 

 

純白病床上的女人緩慢地動了細長的眼睫,先是抽動幾下後,逐漸睜開,卻因為光亮而閉上,待她的眼眸熟悉這亮度後,清澈的冰藍雙眸慢慢地將周遭掃視一遍。

 

這裡是醫院嗎?

 

護士的驚呼聲讓她的視線往那處望去,蠕動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一陣黑暗再次向她襲來,頭部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昏厥,但是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醫生、醫生,三零七房的若月小姐醒過來了。醫生――」後頭的護士說了什麼她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有一個左眼不斷流著鮮血的赤髮男人低頭望著她的情景不斷浮現在腦海裡面,那僅存的血色眼瞳透露出哀傷又悲淒的情緒。

 

 

我愛妳,對不起。

 

 

用盡全身的力量好不容易坐起身來,不知怎麼地聽見這句帶著哽咽的嘶啞聲,斗大的淚珠便隨之滾落,就算不斷擦拭依然無法止住。

 

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阿……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這麼說?

 

 

「千晴,為什麼妳要到土耳其定居,發生什麼事了嗎?」

母親的疑問至今仍迴盪在耳邊,那慌張無措的樣子讓她鼻尖泛紅。

 

「…我要去尋找之前在那裡失去的東西。」

就算會耗上一生的時間也無妨,她在那裏失去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即使她仍然想不起來那是什麼,但是腦海裡那個男人說的話一直揮之不去,每當閉上雙眸就會聽見與看見那幅情景。

 

 

時間交錯的悲劇,不同時代的愛戀終究是禁止,但是神的惡作劇讓他們相遇相戀,最後在狠心的拆散。

 

錯的是誰?

 

是她?是他?是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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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暝惺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