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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

 

00.誘惑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誰可以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只不過是上個游泳課然後去更衣間換衣服,恰巧不過是最後一個走的而已,為什麼會被反鎖在裡面呢?

 

重點是裡頭還有個他完全無法猜測她想法的淺井瞳在裡頭,是說為什麼男性更衣間會有女生在裡面?

 

「婀、淺井桑,為什麼你會在男更衣室?」伸出顫抖的手,用著顫抖的音提問。

 

「嗯?原來這裡是男更衣室?」圍著白色大浴巾的少女恍然大悟的雙手擊掌,也因披掛在身上的浴巾慢慢滑落,露出穿著學校泳衣卻還是身材姣好的身軀。

 

「嗚~~」努力的別過頭去不去看,但是少女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咦、為什麼降旗君要轉過頭去,怎麼了嗎?」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提問著,挪移著身軀往降旗的方向靠近,絲毫沒有自己身上的遮蔽物已經掉落的危機感。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誘惑嗎?

 

糟糕、這種時候應該要怎麼辦啊?

 

撲上去?不對、方案駁回,雖然他真的有點心動。

 

怎麼辦?怎麼辦?可是不撲的話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可是撲了好像又不太對……

 

降旗光樹、誠凜高中一年級、籃球部控球後衛候補,目前正陷入天人交戰當中。

 

「降旗君?」終於在少女愈來愈靠近少年時,少年終於受不了似的抬起頭來直勾的瞅著面前毫無自覺的同班同學,眼神有如盯緊獵物的獸類一般。

 

「淺井桑,對不起了。」

 

淺井瞳還來不及在腦帶當中思考自家同學語中的含意時,隨即被降旗光樹放大的俊臉給嚇的愣住,而且也無法開口說話。

 

 

01.馬雅

 

 

他睜開眼睛時,只感覺到周遭悶熱的溫度以及潮濕的空氣,茂密的雨林以及時不時就從草叢雜林當中竄出的無數爬蟲。

 

原來,他還沒有死。

 

褐髮男人挪移了一下手,用力抓住頸脖上戴著的貝殼羽毛鍊子,這是她留給自己的,雖然他已經想不起來那個她的模樣,但是他依稀記得有個女人要他活下去。

 

妳、是誰?

為什麼我會想不起來,為什麼?但是總覺得妳在我心中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人。

 

男人緩慢的從泥濘地表上坐起,將雙膝曲起兩手環過再將額抵在膝上,長及腰的褐色髮絲也因此掩蓋住俊美的臉龐,他閉起帶著哀傷的褐眸。

 

 

 

「祭司大人,請您趕快離開這裡吧!太陽神已經震怒,要將帝國毀滅。」焦急的褐色短髮男人緊張地對著前方他所效忠之人無禮地吼著。

 

前方那人轉過身來,白皙柔嫩的肌膚與漆黑如夜的短髮,鑲嵌於面容上的血紅眼瞳是如此的美豔動人,她身著只有貴族才有資格穿戴著白袍,脖子上掛著一條貝殼羽毛的裝飾。

 

「祭司大人,求您了,趕快離開這兒。」男人看著她此刻不著急的模樣,忍不住跪了下來,他是被那位大人救回來的,此生只效忠她一人,若是沒有她的話,他早已死在那些販賣人口的人手上了。

 

「帕倫克、卡拉克穆爾、奇琴伊察、科巴、波南帕克。」輕柔的女聲迴盪在空曠的房內,但是提到的都是一些城市的名子,那是馬雅的城市,也是那些城市毀滅的順序。

 

「最後一個則是蒂卡爾。」她帶著平時的微笑瞅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不意外的看見男人臉上的表情帶著錯愕,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飾品拿下,掛在他身上。

 

「無法逃離的啊!光樹、這是太陽神給予我們的懲處,但是你不同、你不屬於馬雅,所以你不必接受這些懲罰。」她的紅瞳當中帶著凜然,已經對於這個腐敗的國度感到絕望,然後輕輕的將自己的額抵著男人的額。

 

「祭司、大人」他的頭愈來愈暈,眼前的人也開始模糊不清了起來,不可以、他不可以在這裡昏去,他知道是她所作的,但是不可以、不可以……

 

「對不起呢!但是我不能帶你走。」她將自己的唇輕輕覆上倒臥在地上的男人的頰,淚水也滴落在上頭。

 

猛然,她抬起頭,望向窗外,被烏雲壟罩的天空以及山頂透著紅的跡象,她轉過身後口中唸唸有詞,再次看向地面時,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只餘她一人孤獨地守在窗邊,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那紅眸當中透著又是絲絲的不忍與哀慟,無人知曉。

 

 

為什麼我會如此想念著妳?

腦海當中閃過的片段又是怎麼回事?

 

吶、我想你。

縱使我不知道妳是誰。

 

 

千前年不為人知且無記載的故事如此的眾多,還有最後一則故事。

 

 

02.輪迴

 

 

在一片只有死物的廢棄大樓當中,有兩個身影坐在其中一個較高也比較穩固的半傾倒的牆邊,周遭的空氣中透著猶如焚燒過生物般的難聞氣味,但是那兩道身影卻完全不在乎。

 

「你相信嗎?輪迴這種事情。」她睜著血紅色的瞳毫無自覺地將精緻的小臉湊近,莫名得有種壓迫感,來自於那抹赤紅。

 

「怎麼突然想問這個?」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向後挪了挪,降旗光樹瞇了瞇淺褐色的眸,伸手將她因湊近自己而滑落的灰黑斗篷拉回原位。

 

「诶~就問問看啊!你相信嗎?」扁著嘴絲毫沒有被他臉上陰霾的神情嚇得退卻,笑的無邪彷彿不像是這世間裡應該有的燦爛。

 

「……不信…」

 

若是要再次出生在這世界,他寧可不要輪迴

 

腐敗迂腐的世界已經被人類污染殆盡,於是、世界憤怒著向如此殘酷剝削它的人類們張牙虎爪的反撲,四處都是骯髒的空氣、因食物短缺而自相殘殺的人,他們也是生存於此。

 

獵人、除了他們以外的人是這麼稱呼他們的。

 

只為生存連同夥都不惜刀刃相向,他是孤獨的獵人。

 

可他們兩人卻又與別的獵人背道相馳,只因他們是兩人,別的獵人通常是獨自行動的,並沒有同伴這種東西。在他們認知當中,同夥只是單純一起行動的人;可同伴不同,一同出生入死的則是同伴。

 

「…我不相信…」

 

那些被光明遺棄的死靈們永遠無法得到安息,不過那又關他何事。

他只是生存在這殺與被殺的世界當中,

死了就死了、他才不管也不想管那些死物的想法。

 

「咦~~好敷衍的答案喔~」眨的無辜的紅眸,模樣看似對世間腐敗全然無知的少女發出了撒嬌的聲音,但是又有誰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降旗第一次撿到她時,是在一年前的這個地方,那時的她面無表情的流著眼淚,親手拿起不知哪裡來的武士刀往地上血肉模糊的肉塊揮砍著,嘴中叨念著對不起、請原諒我,爸爸媽媽

 

他只是單純路過此地,但是看到她的模樣,不自覺得停下腳步看著那少女揮舞著刃器的樣子,卻又散發著絕然的無助、哀慟,使得他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腕、是那樣的纖細

 

 

縱使他知道她的生命不會長久,但是他還是握住的她的手。

縱使知道她喪失心性朝著他攻擊,他毫不猶豫的舉槍回擊。

縱使想起不久前她所說的輪迴,他還是帶著嗤笑來面對她。

縱使在她的胸口轟了可怕的窟蘆,她最後還是露出了笑紋。

 

 

其實、他心底應該是隱約期待那所謂的輪迴吧!

如果有輪迴的話,來生、我希望能夠再遇見妳,瞳。

 

 

於是那孤獨的褐髮獵人舉起手中黑得發亮的槍械,抵著腦門,對著倒臥地表的少女笑得那樣哀戚,扣下板機。

 

嘣—————————

 

 

03.輪迴、續

 

 

懵懵懂懂的從夢中醒來,淺井瞳緩慢的睜開了血紅如勾玉般的眼眸,呆滯了幾秒才抬起頭來左右觀看著周遭的環境,剎那間、她看到了另一個褐髮的男孩正躺臥在她身旁的大型盒子當中。

 

酸澀悲痛卻又帶著些感激的心情湧上心頭,縱使她完全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這種感激涕零的感情又是怎麼回事?

 

她不知曉,也無從知曉。

 

 

「吶、你相信輪迴嗎?」黑色短髮的少女笑得如此無邪純真,背景卻是怵目驚心的血色地獄,哀鴻遍野的可怕嚎聲震撼著眾人。

 

妳是誰?

 

「既然這世間我已了無牽掛、那就選擇陪她走這一趟不歸路。」褐色短髮的少年帶著哀慟至極的笑紋,舉著手上發亮的槍械抵著自己腦門。

 

你是誰?

 

 

然後、漸漸地,殘缺記憶中的少年與身旁不知名的男孩面貌開始重疊,她伸出了手想觸碰不遠處的男孩,卻受到了阻礙。

 

兩人中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玻璃牆,澄澈透明、看見卻又不能相見。

 

這種感覺是什麼?酸酸的、痛痛的、悶悶的、好像有一顆大石子壓在胸膛之上完全無法挪移的感覺是什麼?

 

眼角也有點溫溫熱熱的,奇怪?她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水珠後放入口中輕舔著,怎麼感覺鹹鹹的,這是什麼?

 

咦?為什麼周圍突然暗了下來,不要、她還沒有仔細看清楚他的模樣,不要!!

 

她想再看一次啊!那個人、那個她不知道其名卻深刻的烙印在腦海當中的人。

 

虛軟地敲的玻璃牆的小手緩慢的滑了下來,裡頭的墨髮女孩那血紅色的瞳也再次閉上,靜靜的等待下一次睜開的時刻,只是眼角旁還掛著不知是否為眼淚的液體。

 

 

報告、名為RX-492的實驗體好像還是擺脫不了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感情,對TY-529實驗體的執著相當的異常,請問博士下一步該如何處置?

 

這是在幾千年前世界崩毀之前留下的些許樣本製造出來的機器人,但是機器人是不會有情感存在的,準備著手製造RX-493,另外TY-529的反應如何?

 

是的,TY-529的男性實驗體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將RX-492及TY-529銷毀確定。

 

那就繼續下一步驟,TY-530也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博士的下令。

 

好……

 

 

04.

 

 

這裡是哪裡?好黑、好暗、好可怕。

 

媽媽,妳在哪裡?小瞳好怕,好害怕啊!

 

在一片漆黑的空間內,有一名嬌小的女孩在那裏走著,怯弱地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走著。

 

如墨一般的黑亮的短髮,血紅如紅酒般美艷的雙瞳,白淨的臉,朱紅的唇,如同畫裡美艷的佳人一般。

 

但是她的小臉卻緊皺再一起,慌張的左右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不要,小瞳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

 

媽媽、媽媽,小瞳會怕啊!

 

這裡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不要、小瞳不要在這裡。

 

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不要。

 

驟然間,在一片黑暗當中出現了一道光,對於身處在黑暗中的人,那道光束就像一個拯救那般,促使著她走向那方向。

 

「抓住我的手。」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那束光裡面傳出,還有一隻雖然纖細、但卻厚實的掌。

 

於是,她伸出了手,搭上。

 

 

***

 

 

「淺井桑,還好妳醒了。」溫柔的嗓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只不過語氣當中帶著一絲羞澀,「婀、可以請妳先放開我嗎?」降旗用著另一隻手搔了搔曬成健康小麥色的頰,仔細看還有些微紅。

 

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剛醒來的瞳愣了半晌,好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降旗君呢!

 

在聽見他的話之後,她才鬆開了手,放開那隻原本被緊握住的手。

 

降旗君的手好大,比我的還要大,而且還帶著些微的薄繭,這就是男生的手嗎?

 

呆愣的看著同班同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時,降旗忍不住呼了一口氣,淺井桑睡著的時候怎麼總是會做出一些嚇到自己的舉動,像是心底有著什麼祕密一樣。

 

那雙小小的手,緊抓住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樣,用力道指間都發白了,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妳為什麼還會在教室裡面呢?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頭的天色早已全黑,降旗只不過是回教室拿筆記本而已,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淺井瞳。

 

她與他兩人單獨在教室裡面,忽然想起什麼的他別過頭去,臉上的紅暈再次充斥頰上。

 

「不小心睡過頭了。」吐了吐舌頭,瞳眨著眼睛一臉無辜的笑著,瞬間讓對面的人連脖子都染上一層紅。

 

「時間不早了,需要我送妳回去嗎?」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降旗總會在這個同學忘記時間時擔任護衛,護送這位少了很大一條筋的同學回家,而且次數頻繁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總覺得放心不下,所以會在部活結束時繞過來教室看一看,有時候是順便拿東西,有時候是很擔憂淺井桑是否還沒回去,他這種老媽子的心態到底是哪裡來的?

 

該不會是日向隊長吧!還是伊月前輩呢?

 

猛然想起隊裡最照顧其他人的兩位前輩,他忽然了解前輩們的辛苦了,真的。

 

「嗯,謝謝你。」拿起掛在桌邊的書包,她準備站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腳早已因為坐的太久而麻痺,頓時腿一軟就往旁邊跌去。

 

「啊——」兩道驚呼聲,在安靜的教室內響起。

 

「痛。」瞳揉著因為跌倒而擦撞到隔壁桌子的腰際,雙腳傳來的麻痺感讓自己很是不習慣,整個人坐在桌子相間的走道中。

 

「淺井桑,妳沒事吧?」緊張的瞅著坐在地上的同學,在那一瞬間降旗完全沒來得及反應,「抓住我的手。」伸出了手,臉上掛著擔憂。

 

愣了半晌的墨髮人兒,驟然抬起頭,雙眼錯愕的睜大。

 

「怎麼了?」看著瞳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降旗搔著頰,勾起尷尬的微笑,舉在空中的手仍是沒有要收回的打算。

 

「不、沒什麼事,謝謝。」伸手、搭上。

 

謝謝你,將我從那片黑暗當中解救出來。

 

 

「降旗君,為什麼臉還是那麼紅呢?會很熱嗎?」

「我沒事。」

 

降旗光樹打死也不會說其實她今天穿的多啦D夢內褲其實都被他看光光了。

 

 

05.殘憶

 

 

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樣的失重感,隨著水流而流動,鳥兒的羽毛劃過肌膚那般柔軟無感,這是什麼感覺?

 

這裡是、哪裡?

 

 

「求求您,拜託您救救他,求你了。」低語的哀求聲竄入耳邊,他看到了一個女人跪在地上拉著一個穿著白袍的中年男人,緊緊拉住那男人衣袍的下擺。

 

「小姐妳先起來,先起來吧!」中年男人一臉為難的拉著女人的上臂,試圖想將她拉起,卻被推開。

 

「醫生,救救他。」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頭來,一雙紅豔美目驚懾眾人,但是淚水卻緩緩地從眼角滑落。

 

「我會竭盡所能,所以請妳起來吧!」口中這麼說著的中年男人轉過身去時卻一臉凝重。

 

奇怪了?他怎麼會看到這個畫面?為什麼,這打從心底湧起的沉重感是?

 

 

「吶吶、你說過的,會陪我到永遠的喔!」墨髮女人笑得一臉璀璨,彷彿連天上的陽光都相形失色。

 

「嗯,約定好了,我會一直一直待在妳身邊。」褐髮男人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伸手搔了搔自己的頰。

 

輕風拂過,帶起女人略短的髮絲,男人輕輕將她的髮絲勾到耳後。

 

為什麼?那兩個人是誰?為什麼他會有種心痛的感覺?

 

 

「怎麼又在這裡睡著了呢!真是的。」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笑入眼底的那抹寵溺很是明顯,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放柔。

 

溫柔的目光瞅著趴臥在書桌上的墨髮女人身上,然後搖了搖她的肩膀,無奈的看著她揉著眼睡眼迷濛的望著他。

 

「不是說了好多次,不要在書房睡覺。」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男人眼角的笑意絲然未減,好笑的看著女人雙手摀住被彈的額無辜的看著他。

 

「  ,怎麼又彈人家額頭。」微微瞇起血紅如勾玉的紅瞳,白皙的頰上泛著紅暈,癟著嘴的模樣讓他又了笑開懷。

 

這心底洋溢著的滿滿心酸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眼眶好痠好痠?

 

 

「快點快點啦~夏日煙火要開始了。」穿著白為底色上頭還有著嬌美的櫻花,即使身著和服身材仍玲瓏有致, 拉著他的小手傳達她的想法。

 

「妳穿著和服不要跑太快,很危險的。」看著女人奔跑的模樣讓褐髮男人不禁紅了臉但卻又很憂心,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穿和服。

 

「啊、好像已經開始了。」表情是一覽無遺的失望,就連晶亮的紅眸都失去光采,就像隻可憐兮兮的幼犬一樣,大眼巴巴的望著他。

 

「那我們約定明年再來看一次好不好?」彎起嘴角,這就是他的小女朋友啊~這樣的純真可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就是她啊~

 

「說好的喔!打勾勾。」黑髮女人臉上的失望瞬間消失無蹤,雀躍地伸出手。

 

「嗯,打勾勾。」褐髮男人彷彿也被她的情緒所渲染,臉上仍是寵溺的笑紋,搭上了手。

 

他想起來這種難過的感覺叫作心痛了,妳是、妳是……

 

 

「對不起,淺井小姐,手術失敗了。」從手術室出來的中年男人拉下了口罩,斂下了眼,語氣萬分沉重。

 

睜大了紅眸的女人愣著半晌後,在醫院急診室理的紛鬧吵雜完全無法傳入她的耳內,緊咬住的唇瓣已經發白。

 

「真的非常的抱歉。」中年男人說完後便走向下一個需要處置的病人身旁,用眼神指示一旁的護士前去安慰。

 

他努力過了,真的很抱歉、愛莫能助。

 

嚎啕大哭的墨髮女人坐在病床旁,雙手緊緊抓住雪白的被單,一旁的護士只能伸手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

 

 

對不起、真的真的很抱歉,我無法實現那個約定了。

 

 

站在墨髮女人後面的身影漸漸淡去,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抹去她的淚就已經消逝,只留下痛哭失聲的女人與躺臥在病床上已無氣息的褐髮男人。

 

 

05.棄神

 

 

如果是為了妳,即使要吾放棄神之名也無妨。

就為了片刻的小小幸福,請讓吾陪伴在妳身邊吧!

 

 

第一次相見之時,妳那纖瘦的身姿已經深深地映入吾的眼簾,再也無法忘卻,如同絢爛且熊熊燃燒的火紅色赤焰那般。

 

櫻花樹下的妳穿著十二單的和服,落櫻繽紛,璀璨耀眼,奪去了吾全數的目光。恬淡的笑靨、微紅的雙頰、夜空般的柔順髮絲,尤其是那雙清澈如孩童般的赭紅眼眸,是如此的動人心弦。

 

「你是誰呢?為什麼要坐在樹上面?」有著紅眼睛的少女疑惑的抬起頭,望著不知何時起就坐在櫻花樹枝頭的少年詢問。

 

「咦、咦咦,吾、不對、我是稻…降、降旗 光樹。」原本只是在上方瞅著那名美艷的女子,卻沒想到她居然能夠看得到吾。

 

「降旗君對吧、你好。」低著頭嘴裡輕聲嘟噥了幾聲他的名子之後,才抬起頭來,赭紅的眼瞳閃摺著他不明白的純真無邪,帶著璀璨的笑紋呼喚著他的真名。

 

 

「那、那麼…妳的、妳的名子是?」不知為何聽著他呼喚自己名就有種暖意漾在心底無限地迴響著,想知道更多、更多關於她的事。

 

「小瞳,淺井 瞳。請多多指教,降旗君。」連身上夕橙色的和服都因為她的笑靨躍然於表,那是他見到的最美麗的、無暇的少女。

 

舒爽的微風帶起她只到耳際的短髮,世間裡最奪人心弦一幕映在他的眼裡,永生永世不會忘懷、就算淪為眾神唾棄的棄神之名也同樣。

 

 

當他再次來到這棵巨大的櫻樹下時,看見的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與撲天散落染著血跡的花瓣,甚至還有些花瓣上頭有著火苗飄下,還有那位有著紅色眼瞳的無暇少女躺臥在一旁的草地上。

 

紅眼少女身旁的草上頭泛著可怖的斑斑血跡,連同那件他稱讚過的夕陽色和服上頭也染著血櫻花,少女的臉蒼白的可怕。

 

他的心也慌亂不已。

 

吾將放棄稻穗之神的名諱,此後、吾將不再是神。

即使汝將擔上棄神一名,也在所不惜?

吾決心以至。

從此爾後,真名為降旗光樹的稻穗之神被剝奪神籍,貶落人界。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放棄一切之後,才發覺原來這一切都只是虛幻夢境一場。

 

他顫抖的將手輕輕撫上少女精緻的容顏上,觸及到的則是冰冷一片。

 

猛然想起當他找上神明中的最上位者時,周遭神明藐視的目光、扎得讓他心冷,刺骨的寒意從身上單薄的衣物竄入。

 

是祂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他好好的與瞳生存下去。

 

就連一點點的溫暖都不留給他,便放下這地界無盡的業火燃盡一切,包括他所愛的少女、所愛的這片小小天地。

 

既然他已經不被稱作神,就將世間當中的萬物屠弒殆盡也是應當。

 

吶、就當作是吾贈與給妳最美麗的禮物如何?

 

與妳晶亮的血琥珀一般的血紅世界,全身染上紅暈的神、吾必定將這些贈與給妳。

 

大膽、被冠上棄神名號的汝膽敢闖入諸神的會議,護衛快些將之驅逐。

虛偽的神祇,只有墜入最深沉的無間地獄,就讓吾親手手刃。

護衛呢?護衛?

他們已經在地獄的深處等著祢。

 

 

傳說中自願放棄稻穗之神名諱的神明,不知為何發狂的轉身衝入諸神會議當中,帶著猛烈的漫天業火吞噬在座的眾神。

 

此後、棄神者成為世間萬物皆為唾棄的存在。

 

 

棄神抑或者弒神的滔天大罪都已經無所謂了,

請等著、這世間還有吾尚未屠殺的神祇,再等一會就好。

吾會去妳的身邊的,只要再一會。

 

妳看見了嗎?這漫天燃燒的業火,是吾為妳點燃的。

 

妳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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